接下來的兩天,不知道是不是那隻妖怪知道伊莎娜她們在找她,或者是那天晚上受傷了,一直躲着沒有出現。
這段時間伊莎娜倒是知道了這個村子的很多故事。
比如村子位于兩城的交界處,多年來一直飽受戰火摧殘,村子裡的男人一夥接着一夥的被抓走,有些能回來,有些永遠的留在了戰場。湫婆婆的父親被抓走後再也沒有回來,她的母親為了安慰年幼的湫婆婆為她做了一個稻草人。
戰争結束了,留在村子裡孩子也長大了,為了生計一個個背上行囊離開村子,有些人還會回來娶妻生子,有些人則永遠離開了這裡,現在村子裡隻剩下不到一百人。
那些把伊莎娜吓到的假人都是湫婆婆制作的,村子裡每離開一個人她就會紮一個假人放在那裡,他們有正在田裡幹活的,有正在做飯的,還有正在睡覺的,人煙阜盛的樣子,這大概就是湫婆婆心中的村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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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憐啊,我們一定要幫幫她們。”砗磲聽伊莎娜說了湫婆婆的事情後,一臉同情的說。
伊莎娜扇着河内大叔的扇子,試圖趕走夏日的酷暑,左手握拳氣勢滿滿的說:“那是自然了!”
河内大叔,也就是伊莎娜旁邊那個正在乘涼的稻草人。湫婆婆給每一個稻草人都編制了姓名、年齡、身份、愛好等等檔案,超級有童心的一個老奶奶。
比如河内大叔的身份是擁有四個兒女的織席人,今年35歲,喜好喝酒,曾因喝酒導緻摔下田壟,沒多久就去世了。
說完伊莎娜轉過腦袋,看向靠着樹幹的花開院水吾。
他盤腿抱胸坐在那裡,穿的整整齊齊,眼底的黑眼圈重的吓人,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
為了防止妖怪再次偷跑,花開院水吾已經熬了兩晚上,腦袋瓜子嗡嗡的,神經一跳一跳的,全靠着毅力在撐着。
“過來想一想怎麼把妖怪引出來。或者你先睡一會?”伊莎娜沖花開院水吾說道。
一方面是擔心他的身體受不了,另一方面就是害怕萬一真的來了妖怪,就花開院這個狀态,說不定到時候是誰打誰。
“不用。”花開院水吾甩了甩腦袋,冷冰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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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再次為村莊披上銀色的薄紗,萬籁俱寂之時,一個長發女人悄悄推開了房門。
“噗嗤!”飛鈎勾住妖怪的血肉,發出一聲讓人牙酸的聲音。
“啊啊啊!!!”怨女發怒,像是沒有知覺一樣,胳膊擡起一甩,将砗磲甩到屋外的牆壁,牆皮脫落的同時他重重的砸到地上。
“妖怪,我在這裡!”花開院從屋頂跳了下去,将妖怪撲倒在地,揮舞着被靈力覆蓋的雙手,重拳出擊。
但是怨女自然不是等閑之輩,抓住機會用力向上一蹬,花開院飛了出去。
他借力順勢一滾,消除了大量的力量,在這時砗磲拿起飛鈎悄悄摸了上去,對着怨女發起攻擊。
兩個人配合默契,将妖怪團團困住,讓她應接不暇。
伊莎娜端着槍跪立在房頂,皎潔明亮的月亮在她身後高高挂起,她像一隻伺機而動獵食者,目光如深不見底的幽泉,等待最佳時機。
端槍、瞄準、射擊!像是夜的精靈。
“砰!砰!砰!”子彈穿過怨女的胸脯,在她的淺藍色衣服上染上一朵朵美麗的血花,她的眼神痛苦,表情哀怨,像是在控訴什麼。
“就是現在!”花開院水吾大喝一聲,趁着怨女行動受阻,與砗磲兩人配合默契,将這隻妖怪一舉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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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砗磲~花開院~把我放下去啊!!!”
拿下這麼厲害的妖怪,才14、5歲的男孩不免得意忘形,手拉着手正蹦跶呢,當然是砗磲蹦跶,被忘在屋頂的伊莎娜胳膊顫抖的扒着屋脊,像個□□一樣,聲音一波三折充滿了害怕,臉色煞白,鼻涕泡都要被吓出來了,哪裡還有剛剛冷豔精靈的樣子。
兩個大男孩對視一眼,壞了,把伊莎娜忘了。趕緊手忙腳亂的把她接了下來。
“你們兩個有沒有搞錯,居然把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扔在屋頂不管!”
“太過分了,一點沒有紳士風度,糟糕極了!”伊莎娜雙手叉腰,站在他們兩個面前不停地抱怨,身後是無形的火焰。
“我可是為了幫你們才上的屋頂,不敢置信你們居然把我忘了。”
砗磲摸了摸後腦勺,滿臉羞愧的彎腰道歉,“對不起啊,我們忘記了。”
花開院水吾抿着嘴雙臂抱胸,視線望着旁邊,但是耳朵悄悄的紅了起來,粗聲粗語的說:“是我們錯了,不是把你放下來了嗎,大晚上的吵死了。”
“什麼?!”伊莎娜嗓音猛地拔高,“你什麼态度!”
“說起來,好安靜啊。”砗磲急忙打斷她倆的争吵,打量四周,腦袋上冒出一個個問号,“為什麼沒有人出來呢?”
伊莎娜一聽,突然打了一個寒顫,立刻跳到砗磲後面捏着他的衣服,疑神疑鬼的環顧四周,“什麼意思,還有妖怪嗎?”不是吧,妖怪也太多了,她在心裡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