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法夫爾硬生生得到了安裡下班，然後在店長警惕的目光中開車把安裡帶到了市區的一家咖啡店裡。

安裡聞着咖啡店裡那香醇的味道，什麼都挺好奇，一雙大眼睛來來回回的看着。

他是真的沒來過什麼咖啡店，在末日别說咖啡了，有淡水都要謝天謝地。

而且安裡是真的很不喜歡這些酸酸苦苦的飲料，吧唧吧唧嘴兒，所以在法夫爾問他要喝什麼的時候，他隻回答了一句：牛奶。

唉，牛奶在末日是個稀罕物，畢竟牛都很少了，牛奶更是難找。

不過聽到安裡說要喝牛奶的時候，法夫爾還有點愣怔，看到這一切的安裡看他這樣，隻能小心翼翼的巴眨巴眼睛，有點嗫嚅的問了一句：“不行麼？”

這有什麼不行的！法夫爾看着安裡雖然看起來是高高大大，肩膀也挺寬，但是那小模樣，還有那神态，立刻意識到了那，那就是一個孩子，還是個挺單純的孩子。

法夫爾心裡有了一點定論之後，轉頭就給安裡買了一整盒子的鮮奶，還貼心的給他拿了一根吸管，于是這兩個人就這麼奇奇怪怪的開始打算在咖啡店裡談一談了。

法夫爾這邊腦子轉了一圈，他感覺不能直接問這孩子是不是要來踢球，于是張口就問了一件事兒：“你住哪？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的地址。”

“那都行，”安裡吸着牛奶，因為法夫爾問他了他還吧唧吧唧嘴兒，容納後才開口道：“我前幾天是住在救濟所裡睡得，今天下班回去估計排隊排不到了。”

安裡說的這話的時候，還心心念念的吸着牛奶，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沒有看一旁穿着休閑西裝的法夫爾此時都已經僵硬了。

等他發現的時候，看到法夫爾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點怪怪的，他還以為對方是有點嫌棄他住救濟所，于是趕緊開口解釋。

“嗯，我今天不住救濟所了，也可以去住小旅館的，洗個澡然後洗個衣服什麼的……”安裡說這話聲音越說越小，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話給法夫爾的心髒來了好幾個暴擊。

講到這裡，法夫爾再傻也知道安裡估計是個孤兒了，這下他都不敢多問什麼，怕勾引起這孩子的傷心事。

好在多特蒙德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孤兒球員的，所以他們自己也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完全可以把安裡簽下來。

關鍵是簽人這事兒，不能說法夫爾覺得可以就可以，安裡還是要走一個流程，所以法夫爾在想怎麼和安裡說這個事兒。

“嗯，你明天有空麼？”

“有活兒？”

這話說的，法夫爾簡直有點無語，擡頭看了看天花闆，然後點了點頭：“對，有活。”

*

第二天來的挺快的，法夫爾在球場上穿着多特蒙德的運動外套看着眼前自己想了一晚上的小孩，有點啞口無言。

他那一頭微卷的小黑毛看起來毛茸茸的，而且還有點長了。雖然頭發長了點到那時這孩子看起來還意外的沒有什麼肮髒或是破破爛爛的感覺，反倒是幹幹淨淨，而且那高高的個頭和寬寬的肩膀，确實是相當的顯眼。

不少同樣來試訓的前鋒們都忍不住的偷偷地看着安裡，當然安裡身高是挺高的，和他身高有點反差感的就是他雖然有180+的個頭，但是這孩子的臉長得是真的顯嫩。

眼睛亮亮的但是很平靜，但是看他的表情和眼神就能感覺那份清澈和天真，當人感覺他是真的沒啥進攻性，有點可愛唉~

但是這不是其他人看他的理由。

因為法夫爾顯然是沒想到上午10點的試訓都不耽誤安裡打工，他居然穿着兩個街區之外的早餐甜甜圈家的工作服來了，在一群試訓的穿着運動服的前鋒這裡是相當的顯眼啊。

法夫爾看他穿的衣服，真的有點無語，甚至有點佩服自家俱樂部的保安，安裡肯定跟他說了是自己讓他來試訓了，但是保安居然看他穿着人家甜甜圈店鋪的工作服還放進來了。

法夫爾拿着手上的數據本有點無語的拍了拍自己的頭，一旁的助理漢克斯看安裡穿成這樣，自己都傻眼了。

“跟我來。”法夫爾最後還是沒忍住，一把攬住了安裡的肩膀，隔絕那些看半天都沒看夠的球員們，然後用自己的數據闆擋住了自己的臉，問到：“你怎麼穿這個過來的？”

“啊？我今早5點上班，”安裡的回答很很幹脆，但是馬上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什麼了，因為法夫爾先生的臉色瞬間臭了下來。“我不該上班後過來？”

“……”法夫爾深深地歎口氣，看着這孩子身上上半身穿着工作服，下半身的褲子看起來又肥又大，還有點短，那雙運動鞋更是标新立異，雖然是同一款但是顔色都不一樣，新舊的磨損程度都不一樣。

二手的，全身上下除了這個人都是二手的。

都這樣了，我還能指望他穿什麼運動服，球鞋來球場嗎？是他天真還是我太天真了？

法夫爾沒話說，忍不住的摸了摸安裡的頭發，軟軟的觸感讓他這個摸頭殺鼓勵反倒是沒了之前的鼓勵的初衷了，白讓法夫爾自己享受了一番。

“等會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法夫爾看着自己數據闆上的各項項目，然後指着面前的跑步機，說出了第一個要求：“把這些儀器的貼在自己的心髒位置，然後開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