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纖離反問道：“你說程烈星還是路演？”

俞樾冷哼一聲，道：“都不靠譜！”

周纖離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故意說道：“我覺得挺靠譜的呀，我已經答應他了。”

俞樾面色沉了沉，他跟進屋，問：“哪家公司？我幫你查查。”

周纖離聳了聳鼻子，道：“人家說商業機密。”她頓了頓，又道，“聽說是個大集團，主營闆塊是旅遊地産，準備在這邊開發相關項目。”

俞樾一怔，心忽然被高高提起，他遲疑片刻後問道：“就是之前你提過的，他們來這邊考察，剛好撞見你們在東村捉青鳥，對這事有興趣，于是就給了程烈星名片。就是那個集團的人？”

“對，”周纖離點點頭，說，“聯系程烈星的估計是某個總裁的助理。”

俞樾臉色愈發沉郁，他肅聲道：“那個助理叫什麼你知道嗎？”

“怎麼？你要根據這些零碎信息順藤摸瓜幫我查到金主？”周纖離見他一臉嚴肅，開玩笑道。

俞樾這才意識到自己表情不對勁，他松了松眉頭，擠出一個譏诮的笑，道：“我是擔心你被人騙去白演一場！”

周纖離撇撇嘴，扯開話題：“你也好回去了，我不吃夜宵的。”

“我不是來給你做夜宵的。”俞樾拎起食材，徑直走進廚房。誰知，他一眼就瞥到了水池裡堆積的碗筷。他猶疑了幾秒，長歎出一口氣，将藤編袋放上置物架，打開水龍頭，躬身洗起碗來。

周纖離見俞樾進了廚房就沒再出來，她疑惑地走近，見狀笑了：“你不是過來做夜宵的，是特地過來洗碗的？程烈星倒是看得蠻準的，你真的很适合做後勤哎！要不劇團後勤組組長就你了，怎麼樣？”

俞樾扭頭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可聘不起我！”

“程烈星說前期給我打白工，等投資到位了，再給他分紅就行，”周纖離朗聲道，“要麼你也這麼辦？”

俞樾擰上水龍頭，甩了甩手，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他緩緩地轉過身，挑眉道：“要是我給你投資呢？”

周纖離怔愣在原地，旋即“噗嗤”笑出了聲：“你給我投資？”

話音方落，置物架上的藤編袋突然一歪，裡頭的食材砰砰乓乓地滾落下來。

周纖離一驚，趕忙蹲下身去撿。

俞樾見狀，也彎腰來撿。

周纖離觑了他一眼，笑得更大聲了，她将一顆土豆舉到俞樾面前，說：“行吧，我想了想，用吃的來投資也不是不可以。”

俞樾一把将土豆奪了過去，忿忿道：“以後每頓飯你都得付錢了！”

“好啊，”周纖離站起身，撣了撣手，道，“以後白天我倆各幹各事，晚上你也不來做飯吃飯，我們幾乎就沒交集了，剛好坐實我們假情侶騙村民的。”

俞樾一時語塞，隻能大力地将土豆蘿蔔塞回藤編袋裡。

插曲過後，俞樾還是把碗洗完了。

他沒忘自己來這裡的真正緣由，收拾完一切，他走出廚房，拈起沙發上寫滿名字、連着線的白紙，對周纖離道：“你今天從那個祈祈口中打聽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嗎？”

周纖離忽然記起程烈星來之前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線頭，眼下被俞樾這麼一問，她驟然想到了：“有一個疑點。”

“說說看。”

“祈祈原本是在方心澄小組的，後來被導師以孟遊的課題更複雜、需要更多人手為由調去了孟遊小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論文發不出的緣由之一，但結合我那次見方心澄她說的話，我推測這事至少影響了她與孟遊的關系。”

“他倆關系……很緊張？”俞樾問。

“反正應該不太好。”周纖離拿過俞樾手裡的紙，盯着“方心澄”這個名字道。

“所以？”

“所以，”周纖離伸出食指，在兩個名字之間滑動，“不管是孟遊請方心澄幫忙，還是方心澄主動要幫孟遊的忙，我覺得這兩種情況都不太可能發生。那麼問題來了，營養液是怎麼從孟遊手上到方心澄手上的呢？”

俞樾抿唇一笑，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說：“我想，我剛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