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握手。”
“劉白,打滾。”
“劉白,撿回來。”
“劉白,……”
劉白劉白劉白叫多了,狼孩聽到這兩個字形成了條件反射,在一次次糾正下,也能字正腔圓說出自己的名字了。
關于為什麼給他取這個名字,徐知畫給出的解釋是:“他長得有點黑,要留一點白才好看。”
這一看,狼孩的确是有點黑,徐家人并沒有什麼異議,也無所謂。
劉白在明白自己是個【人】,而非【狼】後,他開始主動觀察、模仿人類。
他喜歡每當完成人類的指令時,獎賞的食物和贊賞的眼神。
人類果然像傳說中那般厲害。
當看到一個難産的山羊被擡到徐康榮的面前,就在劉白以為山羊必死無疑時,徐康榮妙手回春救活了它。
劉白是大開眼界,大為震撼。
他後知後覺傷口在每次“折磨”(換藥)下,日漸康複,于是乎,對人類的警惕防備也日漸放松。
他也想成為厲害的人類。
“劉白!你這個天殺的蠢貨!”
天光破曉,又迎來了新的一天,一聲刺耳的痛罵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
徐知畫披上一件薄衫出去一看,見蔡淑芬一臉暴怒,揪着劉白的耳朵,不堪入耳的髒話一句接一句從嘴裡冒出。
蔡淑芬看到女兒,強行将火氣降了降,緩緩道來:“今早我出來一看,家裡那隻母雞被他打折了腿,還有晾曬的草藥被糟蹋光光,搞得亂七八糟,氣死人!”
徐知畫注意到劉白被綠糊糊的草藥糊了滿身,旁邊還有一隻雞亦然,踉跄着一隻腿想逃離。
“一天天盡會找麻煩,看我不打死他!”說着說着火氣又燃起來,蔡淑芬随手找來一根竹條想要教訓教訓他。
劉白不明白蔡淑芬為什麼那麼生氣,但見她氣沖沖地拿着一根竹條朝自己走來,怎麼看都是要打自己,她追到這邊,他就跑到那邊。
“大家快抓住他!”見其他人也被吵醒了,蔡淑芬趕緊吩咐道。
這一聲令下,一家人開始了“你追我跑”的抓捕之中。
在衆人的合力追捕下,劉白還是被抓住了。
“太髒了!趕緊帶他到河裡洗幹淨!”蔡淑芬邊說邊抽得他痛呼連連。
劉白被徐家榮和徐安榮連拖帶拽往河裡趕去。
“龜妹,你就不用跟過來了。”徐家榮喊住了徐知畫的腳步,心想着要不趁機丢他回深山。
“你們帶他出去,記得帶他回來。”徐知畫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徐家榮不情不願地答道。
“龜妹放心,我會将他洗白白帶回來給你玩的。”徐安榮笑呵呵着說。
“走快點。”徐家榮催促道。
來到河邊,兩兄弟将劉白丢進河裡,再撲通跳下去。
水包裹住身體,劉白被嗆得呼吸不過來,“咕噜咕噜……咕噜……咕……咕噜噜……”越掙紮,肺部撕裂和灼燒感越劇烈。
就在他以為要死去時,脖頸猛地被拎起,口鼻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然而下一秒,他的腦袋被重重摁下去,窒息感再次湧來。
緊接着又被救起,再沉溺……
如此反複,劉白意識到對方在戲弄折磨自己。
他生氣了!
可打不過!
生氣無用!
更加生氣了!
劉白暗暗在心裡記下這一筆,想着有朝一日,總要報複回來!
折騰累了,徐家榮将劉白丢給徐安榮搓洗,自己去摸了幾條魚,最後又揍了他一頓,才起身回家去。
劉白又被栓起來了,還被罰沒有早餐吃,看着對面一家人吃着香噴噴的饅頭,他憤怒地嘶吼着,想吸引他們的注意。
“想吃?”徐家榮挑釁般拿着饅頭來到劉白的面前,慢悠悠吧唧吧唧嚼着,逗得他直流口水,才目露譏嘲道:“沒有!”
“嗷嗚——嗷嗚——”劉白氣得面目猙獰,卻别無它法。
他們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忍着沒吃那隻雞已經很了不起了。
之前看徐康榮将那些草藥搗爛敷在傷口上,就會好起來,他隻是想打折雞的腿試驗一下,有什麼錯?!
“你真是大錯特錯!你這個大笨蛋!不要總想着搞東搞西!站直了走路!”徐知畫手拿竹條,一看他有懈怠之意就甩一鞭過去。
竹條細細一根,抽到身上卻火辣火辣般的疼痛,劉白被打出了陰影,看到竹條就乖順得像小綿羊。
見徐康榮已經将雞的腿包紮好,相信不日就會好起來,劉白想學這門手藝,想湊上前瞧仔細。
雞看到他靠近,撲騰着翅膀咯咯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