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再厲,争取以後頓頓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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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8月31日,今天去找陳豫周,先還他20塊。講話時我發現張二喬躲在角落偷聽,計上心頭,加大了聲量:
“聽說工農兵大學生有機會返城,由群衆推薦、領導批準和學校複審,通過這三個流程即可。我覺得你可以試試,這段時間,你表現好一點,上工再積極點。”
陳豫周目前沒有回城的想法,對此沒什麼反應,但張二喬麼,相信她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劉白的消失在光榮大隊并沒有引起轟動,大隊長徐開鴻也隻是惋歎一句“可惜了”。
他沒有再回來,我還能回去嗎?又是想念現代事事舒适便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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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9月6日,小學開學有幾天了,我每天忙得跟個陀螺一樣團團轉,分不出多餘的心神去找劉白。
劉白的痕迹在家裡一點點減少,我也隻是偶然念頭浮起,然後去萬獸山和鎮上等等走過的地方逛逛。可惜,都沒有再見過那抹熟悉的身影。
這些日子,聽說張二喬等知青一改平時懶散模樣,幹活可賣力了,還争着搶着幹髒活累活,媽好幾回嘀咕說他們是勤奮鬼上身,變了個人似的,還越誇幹得越上頭。
一段時間後,那些知青一個兩個哪裡還有往日光鮮亮麗,看起來和大隊常年勞作的泥腿子沒有什麼二樣。聽說張二喬某天拿起鏡子,看到自己被曬得黑成炭的臉,當場尖叫着暈了過去。
而舉薦工農兵大學生的消息遲遲沒有落實,有人終于忍不住問大隊長,才得知沒有這回事。那這些時日他們所受的苦,算什麼?
查到是張二喬放出的口風,一個個找她算賬,最後找上我,我當然是否認沒有和她說過這回事,還強調是“聽說”,她自己偷聽别人講話,又傳出去,怎麼能怪到我頭上?
我跟朵白蓮花一樣,花言巧語,便将這件事輕輕從自己身上撥了下去。而張二喬等知青還被批評思想不正确,功利性太強,他們若是再想磨洋工懈怠上工,恐怕不容易了。
這下,可算報了當初他們将劉白和狗歲當狗耍之仇,雖然,這兩人被欺負了都不知道、不在意,。
不過沒關系,我記着,我放心上,我報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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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9月18日,縣委書記李钊下鄉視察和慰問,看到被治理得井井有條的光榮大隊,大隊長彙報說各項工作在指導下有條不紊進行着。
看了稻田、谷倉、水庫、拖拉機手展示、慰問孤寡老人、和學生互動等,大隊長趁機将我所創作的集體修水庫畫給領導看,更是赢得領導好感,好評連連。
果然是能當上大隊長的人,工作留痕,我真沒想到自己的畫還有這作用。不過因此我得到了縣委書記的青眼相加,他誇我小小年紀,大有作為,還邀請我也為他作畫一幅。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誇,但來到這時代,我想有縣委書記的誇贊,靠這門手藝養活自己不是問題。我還借機讓他幫忙尋找劉白的蹤迹,希望不久的将來,能有好消息。
這周末我打算去隔壁鎮,聽說有人在哪裡見過劉白,不管真假,我都要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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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9月21日,在隔壁鎮也沒找到劉白,空歡喜一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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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9月29日,徐寶珍竟然也下鄉來到光榮大隊,今天走在路上,她攔住我,警告說要我離陳豫周遠點,不然對我不客氣!
我倒想看看她怎麼對我不客氣,在城裡那個家,我要看人臉色,但在這裡,不讓她好過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不過戀愛腦沒得救,我想不用我動手,在愛情之路,她會吃盡苦頭。陳豫周在她那是香饽饽,在我這卻是有利可圖之人。
我真想知道,如果徐寶珍知道陳豫周是個草包美男,還會這麼中意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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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0月26日,涼風帶走燥熱,總算沒那麼難耐了。但好多次夢到劉白在某個地方流落街頭乞讨為生,冬天來了,饑寒交迫,像賣火柴的小女孩那般凍死在牆角,我就心裡難安。
夢裡他的樣子很可憐,總是伸出手,說救救我。
我很想抓住他,可每每一激動,一睜眼,他就消失無蹤。作為同鄉人,我甯願他在這時代也恢複以往的聰明才智,吃飽穿暖,哪怕永遠不被我找到。
媽見我又在為劉白發愁,提議請神婆指路尋人。我是不相信的,但萬一呢……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試試也無妨。
神婆說按照卦象,近期我有機會和夢中人相見,是在去過的老地方,要我把握住住時機。
我覺得這話很假,不過在去過的老地方來來回回又走了許多遍,我賭這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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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1月1日,沒有萬一,劉白的毛一根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