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還是付山海開車來接徐知畫回家。
徐知畫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才感覺活過來。
來到院子,看到徐康榮和付山海相談甚歡的樣子,徐知畫一會兒望望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有點看不明白了。
他們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祝安是很堅決地拒絕付山海了,但人家不死心,而徐康榮還三番兩次熱情地邀請他來家裡做客。
這和自找綠帽帶有什麼區别?
好幾次,對上徐康榮純真無知的眼睛,徐知畫很想提醒他,你為對家撬牆角的進度添磚加瓦了二愣子。
更讓人腳趾扣地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蔡淑芬對付山海的印象很好,竟默默将他當女婿來考察。
還說:“你住院這段時間,付同志出錢出力,幫了很多忙,我看他對你有點意思。”
真是好大的烏龍!
他有意思的另有其人!
可她偏偏不能說!
徐知畫頭皮發麻,趕緊打消她這個念頭:“你誤會了,他對我沒意思,我對他也沒意思,他不是說找哥治牙嗎,有所求,剛好又熱心腸,就順手幫一下。”
徐知畫蹙着眉,嘴角微微下垂,表情故作悲傷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所以才想着要把我嫁出去?”
“沒有的事!你不是累贅,你是我們的心頭寶!”蔡淑芬一聽,當場急了,說着自己為人處世的經驗,“在這世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與其等着别人挑你,不如主動去挑别人,看到好的,要趕緊扒拉到自己的碗裡。”
徐知畫直截了當:“我不想結婚。”
“好好好,你現在還小,不知事,沒事,媽給你把關。”蔡淑芬沒将她的話當真。
他們的觀念根深蒂固,徐知畫知道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唯有自我強大起來,才有資格說想過什麼樣的人生。
“對了,劉白呢?他最近在幹什麼?”徐知畫問道。
蔡淑芬往門外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才低聲說道:“他這幾天都去萬獸山捕獵物,打了一隻老虎,抓了一頭野豬,還有一些雞兔,又找幾株人參,你三哥拿去黑市買了好多錢,才總算籌齊你的醫藥費。”
蔡淑芬笑了笑:“那小子一身力氣,是個有用的,不知道今天會帶什麼回來,今晚就給你炖個雞湯補補。”
“那他沒受傷吧?”徐知畫有些擔憂,“平時他有沒有學習?”
“就受了一些小傷,沒事。他牛犢子似的,結實的很,傷好得也快。”蔡淑芬後一句答得有些心虛,“學沒學習我倒沒留意,應該是有學的吧。”
趕在吃晚飯之前,劉白終于回來了。
他好像又有了點變化,眼神更加堅毅,和以往劉白的氣質多了幾分重合,手臂上還有幾處抓傷。
徐家榮說:“這是英雄的勳章。”
“過來。”徐知畫看着劉白。
劉白乖乖跟過去。
“坐下。”
之前徐康榮介紹可以消毒止血的草藥,徐知畫搗碎給他敷上。
“謝謝你啊。”徐知畫不自然地說,“欠你的錢,我會還給你的。”
“不客氣。”劉白記得說謝謝之後,就要說不客氣。
*
今晚在蔡淑芬和徐康榮的盛情邀請下,付山海留下來一起吃飯。
聽着蔡淑芬查戶口似的提問,徐知畫在桌底悄悄踢了踢提,她才稍稍收斂了些。
尴尬!
“祝安,去給付同志盛一碗湯。”徐康榮見他的碗底空了,使喚道。
“我自己去就行。”付山海連連擺手。
“就當自己家一樣,想吃什麼自己夾,千萬不要客氣。”蔡淑芬豪爽道。
“好。”
……
其他人的感受徐知畫不知道,反正這頓飯她吃得是如坐針氈。
付山海是三天兩頭來到徐家,零嘴、布料、肉、雪花膏……
他每次來都不空手,禮數周到,喜得蔡淑芬誇贊連連,明裡暗裡在徐知畫面前上眼藥水說他的各種好。
礙于想為嫂子選一個好老公,徐知畫也順勢和付山海多接觸了一些。
不得不說,付山海談吐言之有物,見過世面對未來有規劃,脾氣性格也不錯,祝安若嫁給他,日子會過得幸福很多。
這些都是在和徐康榮的比較之下得到結論。
祝安可能再多感受感受,就會知道:如果沒有兩情相悅,選一個愛你的人,會比選一個你愛的人要好。
徐知畫暗戳戳為兩人制造着相處的機會,甚至有意無意向付山海透露祝安的喜好,關鍵能不能赢得芳心,就看聽者有沒有意了。
“徐知畫,這道題怎麼做?”
又一次看到兩人在說說笑笑着什麼,筆尖倏地在本子上劃了一條線,劉白覺得很不爽。
“你先空出來,晚點再跟你講。”徐知畫說。
那敷衍的态度讓人火大。
“我現在就要你講。”劉白直勾勾地看着她。
付山海像看懂什麼,笑道:“你先去給他講吧。”
徐知畫沒好氣地走過去:“哪道題?”
“這,這,這,這些我都不會。”
“全不會?你說真的還是耍我?”徐知畫作勢要一記爆栗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