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李凝如的嘴仍未停。
炸開的水花讓李凝如和葉嬌嬌吃了一大口水。
她剛想遊向不遠處的葉嬌嬌,腳腕忽被抓住,緊接一股巨力将她拉入水中,眼睜睜看着視線逐漸暗下來。
她被人翻了個身,發絲淩亂糾纏在一起,鼻尖碰到此人的脖頸,雙肩被抓住維持了穩定後,她才看清此人。
她想說,好久不見。
分身用手指了指水面,又壓住她的肩膀讓她慢慢沉入水中,自己則向波光粼粼的水面遊去。
葉霁雨待在水下,看着分身不斷接近水面,仿佛就是一瞬間,她看見那道黑影變成了一灘血,呈噴濺狀在水中擴散開來。
她怔住了,往血泊遊去。指尖觸摸到那灘血水,看着血水的顔色正極速變淡,浮出水面後,她便看不見那灘血水了。
仿佛從未出現過
“喂,快上來。”李凝如站在岸邊喊她,肩上扛着奄奄一息的葉嬌嬌。
她心中空落落的,孤獨地遊向岸邊。
幾個侍從急匆匆地趕來,見三人渾身都濕漉漉的,仿佛天都塌了。三人披上狐裘,被太監帶到一處靜谧的居室。
“先看看她,感覺她活不長了。”李凝如将虛弱的葉嬌嬌甩給太醫,自己則跟着宮女進内室更衣。
葉霁雨瞄了一眼被太醫帶走的葉嬌嬌,自己也跟着宮女去了另一廂房更衣。
換完裡衣後,宮女遞給她一件翠綠色的外袍,隔着一道屏風,她聽見宮女的歎氣聲。
“長甯公主一直是這樣嗎?”
“回夫人,之前不這樣,及笄後便……性情大變。”這人有口音。
“……”
她換好衣服走出屏風,随宮女走到正廳後,溫德妃也在此刻趕來,詢問正用毛巾擦拭濕發的葉霁雨。
“葉二小姐暈過去了?”
“差不多吧。”
聞言一大堆人進了葉嬌嬌所在的廂房,正廳又空了,她獨自坐在椅子上擦頭發。
葉嬌嬌如果有什麼好歹,那個李朝估計會讓溫德妃母族陪葬,書裡的霸總都是這樣,或者是讓溫德妃母族破産…
李凝如也換好衣服出來,拿起桌上的毛巾擦拭頭發,順便還瞪了她一眼,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又沖她翻了個白眼。
這人還真是精力旺盛到無處宣洩。
她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為什麼讨厭葉嬌嬌?”
李凝如輕呵一聲,扭頭反問她:“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咬牙道:“哦,那讓我猜猜……你想吸引她的注意?”
“滾吧蠢東西,猜的什麼玩意…我就是看不慣她天天黏着朝哥哥,看不慣一切都要圍着她轉。”
“你嘴上不饒人,卻又願意救她,也會認真回答我的問題。”語畢,她看向滿面通紅的李凝如。
“你……”李凝如瞪大眼睛,又心虛地低下頭:“你憑什麼這樣說。”
“其實你的本色還是單純善良的。”她感歎道。
有時候毫無纰漏的話會比直接辱罵更有殺傷力,而這句話也徹底擊潰李凝如的防線,像是心思被看穿,氣急敗壞急匆匆指着葉霁雨的鼻子罵。
“你有病啊是不是?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雖然你罵人時的氣勢很足,但大多數時間隻會罵人有病,從不牽扯到别人的家人,可見你是個文雅的女孩,不愧為一國的公主。”
她這句話是發自内心的,是第一次見罵人詞彙量這麼貧瘠的人,且像白磷一樣易燃,稍微說幾句話就受不了。
“你……”李凝如的臉被氣得通紅。
葉霁雨坐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說:“我有一點不明白。”将手中的毛巾放在桌上。
李凝如皺起眉頭,回道:“你不明白關我什麼事,不明白就問學究。”
“……”
“你如此跋扈,為何偏偏那麼在意太子。”
“我才…”李凝如才吐出兩個字,身體就仿佛受到一陣電擊渾身一顫,方才還被氣到通紅的臉迅速變白,眼神裡的光也逐漸消失。
“我說不出來。”聲音是沙啞的。
她看向李凝如,看她機械地拿起桌上的毛巾,低頭擦拭頭發。可是她右手拿着毛巾,那邊的頭發也早就幹了。
“可是,太子并不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