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回頭,而是輕笑一聲側身坐着,直勾勾盯着銅鏡裡的朦胧人影。
亮黃中那道白皙逐漸顯露,一小片黑色很是紮眼。
“要是一直這麼聽話就好了。”又長歎一聲。
對方沒說話,放下外袍無精打采地走出銅鏡。她坐正繼續梳頭:“白日下人找你什麼事?”
“夜宴的事,”悶悶的聲音穿過床帳,“皇帝請了我們去宮中,在兩日後。不想去……”
她也覺得煩,一是不想社交,二是自己安排的計劃被打亂。必須加快進度,争取一次過關。
經常讀檔容易導緻記憶錯亂,而且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系統有交集。她一直以為系統是一團數據,沒把它當人才随便亂說話,結果這人機現在竟學會調侃她讓她難堪。
有那麼一兩次是成功了的。
“我也不想去,可是不能違抗聖令。”她起身走到床邊,吹滅燭光。
他掀開床帳拉她上床,黑暗中兩人抱在一起。
“我的确不适合做官。”他的下巴擱在肩上,“隻想整日和娘子待在一起,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做……”
“哪裡什麼都不想做了?”她斜眼道,“我覺得你特别想做。”
“順手的事。”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後脖,她擡手拍了拍肩上的手:“别忘了把信給太子殿下,忘了就踩爛你這雙手。”
喉結磕得肩上軟肉生疼,對方緩慢點頭,她也安心閉眼不理他的動作。
就像一隻巨型玩偶,抱着暖融融的,平日的心跳呼吸比常人慢許多,爪子卻很會搭,不小心碰到還會發出蚊聲細語。
“葉霁雨……”
擡手輕觸她的鼻尖。
“喜歡我嗎?”
……
“喜歡我嗎?”女人翻了個白眼。
“應該是喜歡你的主人。”男孩給她倒了杯茶,“但感覺沒什麼區别。”
“區别大了,魚和魚卵能沒區别嗎?不過葉大小姐可不是我的媽媽。”接過茶杯擡眼看他,“那男的也不是你爹。”
“我沒這樣想過,他也的确不是我的父親,他是……”
女人沒理會他的欲言又止,自顧自說道:“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結果真喜歡啊……當之無愧的瘋子,一邊殺一邊說愛,殺前還要對我說一大堆莫名其妙毫無意義的話。
不過分身的确和原體不一樣。他應該沒看作是同一個人。”
“主人怎麼總是碰到這種人……”氣得差點把茶杯捏碎。
男孩睨了她一眼:“哪不一樣?”
“總有魚卵以為自己能變成小魚,最後發現自己是鲟魚卵。”
“原來如此,”他不禁感歎,“你沒那麼珍貴。”
“………………………………………………………………”
“哼...”她冷哼一聲,奪過他手中的茶杯,“再嫌棄你的貓也回不來了。”
“我沒嫌棄你。”他伸手去拿茶杯,抓了個空,淡淡提醒,“這茶杯是皇上的……”
“關我什麼事?”她挑釁地順着邊緣将茶水一飲而盡。
“夜壺。”
“臭小孩你有病啊?!”
起身就去打他,結果被腳邊鮮血淋漓的劍身絆倒摔在地上,給杵在一旁的他磕了個響頭。
“哎呦……”
“開玩笑的。”
……
“嘶……”葉霁雨痛得皺起眉頭,擡手去摸冰涼的額頭。
“怎麼了娘子?”江玄撫過皺起的眉心,另一隻手也抽了出來,側身撐在床上安慰她,“是不小心磕到了嗎?”
“不知道...”疼痛緩解了些,将眼前的他往下壓,“你别弄了,快點睡覺,我都睡了一覺了。”
好不容易躺下睡覺,又迷迷糊糊地念叨:“别忘了把信給太子。”
“不會忘的,”吻上她的唇角,“提了這麼多遍别的男人,忘不了。”
“呵……這麼喜歡吃醋,那你會不會吃你手的醋啊?”
“不會,已經被姐姐吃掉了。”
“死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