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岚眼都沒擡:“你就坐在風口處呢,能不冷嗎?”
雲河搖頭:“不是這原因,哎呀,就是瘆得慌,你們怎麼就不懂呢。”
雲時一手撐着頭,漫不經心的說:“師兄莫不是想說那倆人是鬼?鬼能進咱們設的結界裡嘛,師兄多心了。”
雲途附和道:“就是就是,那兄妹倆多好看啊,尤其是妹妹,我剛都不敢正眼看她,他們要是不對勁,我把頭割下來給師兄當蹴鞠玩!嘿嘿,也不知那姑娘有沒有興趣加入金甯派……”
雲途正幻想着,被雲時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想點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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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蘿火急火燎出了客棧之後,停在一巷子口,也不說話,抱着胳膊直直盯着阿樹看。
阿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道:“小仙女怎麼了嘛,我剛沒搗亂呢。”
野蘿上下打量阿樹:“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昨夜你在林中說,你知道它的弱點,還和它打過架,有意思啊,聽金甯派那幾人的說辭,流光縣現在都不知作亂的究竟是什麼,你就清楚了?敢情是唬我呢呗。”
阿樹目光一閃,道:“怎麼會呢,小仙女,你現在不相信我,那反過來我也不敢信你呢,你說我要都說了,你萬一覺得我沒用了,立即送到冥界怎麼辦呢。不過呢,我可以透露一點,有人不是說看見蛇妖了嘛,我很久之前就和那蛇妖打的架。”
淇奧奇道:“鬼和妖打架?”
“妖鬼不同道,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但那蛇妖與衆不同,它看見我就說我元神純,能助它修煉,哐哐一通吸,它現在又盯上嬰兒的元神也說得過去啊。那是一條修煉百餘年的妖,除此之外,我跟它打過架肯定知道它的弱點,等幫我找記憶了,我再說!”
阿樹也挺納悶,照說那蛇妖為何老在一個地方害人呢,它就不怕被抓嗎?
幾十個嬰兒,還有那麼詭異的場景,到底是不是它也難說。
不過流光縣的不是看見蛇妖抱嬰兒了嘛,它就算沒全偷,肯定也有它的份,他就知道這個,死命往這個上扯就對了。
野蘿半信半疑的:“行吧,就暫且先當它是蛇妖,這蛇妖敢在一個地方如此作亂的,也是厲害。”
太陽偷偷露了個臉,又躲到了厚雲層中。
天寒地凍,行人鼻尖耳朵被凍得紅彤彤的,有人提着雞籠經過,嘟囔了一句:“這冷風,就差把我耳朵給削了,今日不該出門的。”
阿樹有些得意,摸了摸耳朵:“做鬼不挺好,我就不冷。”
野蘿掃了阿樹一眼,忍住沒罵,目光掠過街巷,突然停了下來:“奇怪,剛經過的西街就沒幾家店鋪是開着的,照理說,隻丢嬰兒的話,其他人不會這麼害怕呀。”
阿樹弱弱的問了一句:“不幫我找記憶嗎?”
野蘿一時無語:“你不是說流光縣有些地方能刺激你想出什麼來嗎?我們一直待在流光縣,現在還到處走呢,你沒想起什麼?”
阿樹歎了口氣,認真環顧四周後無辜道:“這附近我可能沒來過。也可能是沒發生過什麼特别的事,所以沒能刺激我想起些什麼。”
淇奧偏頭道:“其實尋線索和找記憶不沖突,我們各處打問時,阿樹兄順道想,也不耽誤。”
野蘿擡頭望了望天,說:“去昨夜丢嬰兒的家裡看看吧,能嗅出些什麼也好。”
打聽到住處,正往那趕呢,就聽阿樹拉住她的胳膊說:“别走别走,你看見那座樓了嗎,我感覺裡面會有我的故事,陪我進去!”
野蘿順着阿樹指着的方向看去,是座三層的閣樓,門窗緊閉,門外挂着花紅柳綠的燈籠,門匾上刻着三個字——“紅香樓”。
這不就是青樓!
這個阿樹,一點都沒個正行。
野蘿不理他,自顧自往前走。
阿樹拽住野蘿不讓她走,目光誠懇道:“沒騙你,我大腦中剛剛閃過些碎片,貌似與這有關,進去看看嘛。”
野蘿眼角一抽:“跟這有關……你……”
阿樹一改嬉笑,正色道:“我也說不清楚,反正肯定有點關系。你不是也覺得這附近關門歇業不正常,專偷嬰兒的話,别的人不至于這麼害怕吧,估計還發生過什麼,大家才不敢出來。青樓人流混雜,消息向來靈通,你要是想知道什麼,去那我保證能打聽到很多。”
說得也有道理,野蘿想着淇奧肯定不會去這種地方,于是便說:“淇奧,要不我們兵分兩路,我陪阿樹進去,你去昨夜丢嬰兒的家裡瞧瞧?”
淇奧神情嚴肅,欲言又止:“可是……”
野蘿無所謂道:“無妨,大白天的呢。”
淇奧猶豫片刻,還是解下鎖魂繩交給了野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