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箐被呵斥也不生氣,盯着危芷發呆,這女人怎麼和慕簡那麼像?
鬼母看清眼前站着的是誰後,目露兇光,眼睛充血,咬牙切齒道:“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碰到你們!今日,我就要報當日之仇!”
危芷身邊的男子一身繡着赤炎紋路的白袍,長發半紮半束,戴銀色面具,看不清臉。聞言銀色鐵掌虛空一握,拉住欲要往前沖的鬼母,一把将其扔到地上。
“這麼沖動做什麼?”
鬼母一聽,連忙跪好,一邊拼命壓下火氣,一邊恭敬道:“鬼母知錯。”
危芷啧啧歎道:“鬼母啊,你怎麼老是獨自行動!這剛見面就打打殺殺的,你也太暴力了。”
鬼母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聽危芷說話隻得繼續道:“鬼母知錯。”
野蘿目瞪口呆,鬼母何其高傲,如今居然跪在地上連連道歉?
鬼母拱手道:“君上,那女的是鬼差,不久前差點害我魂飛魄散!他們如今在這,也不知是誤闖,還是有備而來,不能留!”
“說得冠冕堂皇,是想報私仇吧,這麼着急做什麼?站起說話。”
面具男冷哼一聲,開始打量起野蘿仨,他先是看到顔色吸睛的大鳥,笑道:“粉色的彰遺鳥,有趣。”
幼箐啊一聲:“居然有人第一眼就認出我是彰遺鳥哎。”
面具男不理幼箐,目光移到阿樹身上,啧啧搖頭:“外貌絕世無雙的……鬼,倒是罕見,不過除外貌之外,修為低了些,不足為懼。”
阿樹簡直要被氣暈,這人什麼目光,什麼語氣!不足為懼?如此輕視于他,還當面說出來,有沒有情商啊!
阿樹連人帶鬼過了四十年,第一次嘗到被人罵弱是怎樣的感覺!
太羞恥了!
面具男是魔族,此時他修為一眼被看出,這仨破結界鑽進來,不像是設下結界搞壞的幕後之人,也不知意欲何為。
他确實技不如人,此時不該耍意氣威風,隻好吞下這口氣!
可越想越氣啊,尤其是在野蘿面前,居然如此被貶低嘲諷,他的臉真是要丢盡了!
面具男視線最後落到野蘿身上,黑洞下的一雙眼睛深不可測,笑道:“鬼母,你說她差點害你魂飛魄散?”
鬼母連忙道:“是。”
面具頭打量野蘿:“可是她修為着實也太低了,連鬼都不如,怎麼害你魂飛魄散?你是上了年紀,腦子不好使了吧。”
鬼母又羞又驚,神情劍一樣刺在野蘿身上,她沒有修為?怎麼會!
“君上,她在隐藏實力!當日也是如此被我擄入鬼洞,誰想她忽然爆發,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面具男哦了一聲,看野蘿的眼神饒有興趣:“隐不隐藏實力不得而知,我能看到的,是一位姿容身段絕佳的曠世美人,沒想到這次出來,還能見到如此美人,怎不是一場豔遇呢?”
阿樹聞言,神情像一匹惡狼,死死盯着面具男,下意識握住野蘿手腕,将她護在身邊。
野蘿任憑阿樹動作,大腦一時轉的飛快。
鬼母,她的老相識,前趟冥界之行,她就聽說鬼母如今已投靠魔界,為魔尊危澤效力。
野蘿聽說魔界近年來出了一個将軍,就叫危芷。傳聞嗜殺成性,美人面蛇蠍心。不久前與鬼母一道,幫魔界打下魔妖二界一直在争奪的雪谷,屠谷三日,将雪谷占為魔界所有。
慕簡遺體在啟呂之戰消失,如今那女人自稱危芷,可發型長相聲音,甚至慣用的兵器都與鬼境中的慕簡一般無二,真是巧合嗎?
觀面具男服飾,以及鬼母和危芷對他的态度,可想而知,他在魔界地位舉足輕重。
怎麼會有魔族出現在這,難道他們發現了混沌鼎碎片?
這可不是好事。
時間已過去大半,不知京城狀況如何,得盡快去山君廟救淇奧,揪出背後作怪的東西,不能再和他們浪費時間了。
面具男低低一笑,攤手道:“别這麼看着我呀,我沒有惡意。”
野蘿無視面具男眼波流轉,淡淡道:“既無惡意,那就各做各的,互不幹擾,告辭。”
危芷将長刀橫過來,堵住野蘿:“想走?有一點鬼母說得對,他們是神族那邊的,留着恐有後患。”
前有狼後有虎,這情況還真是糟糕。
幼箐使出寒冰之術,爆發之力擊飛長刀,震得對面後退數步。野蘿見狀,繼續催動神器之力,阿樹也在掌中蓄力。
對面鬼母呈備戰姿态,危芷拿起長刀一揮,欲上前斬敵。
面具男太陽穴一跳,怎麼跟着他的這兩個,都如此沖動沒腦子呢?這一鳥一鬼差一鬼出現在這,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接下來的路兇險難料,拉幾個外族墊背,豈不更好?
雙方氣勢洶洶,劍拔弩張之際,面具男橫在中間,連忙道:“别沖動,都别沖動,魔族與神族有不戰之約,你們想破壞?都把手放下來!”
在面具男調和氣氛時,半空又傳來那道男女不辨的聲音:“魔族大駕光臨,蓬荜生輝。你們耽誤太久,我實在等得無趣,如此,我們就直接在浮生若夢相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