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浮生若夢,不隻是造夢魔器,極有可能是魔界選拔英才之器。
鬼母道:“很多事危無厭他們不曾告之于我,我隻知這浮生若夢共有三層,一二層我們都已經曆,不必再說,這第三層就是持器者所在之地。持器者設陣開啟魔器耗時許久,一旦開啟魔器,本體就在最後一層,之前雲溪村困住你們,危無厭說是白衡初分出魂元所為,分出的魂元離不開設陣之地太遠。”
野蘿明白過來:“白衡初設陣開啟魔器之地,想來就在山君廟,怪不得他一直引我們到山君廟。可是後來你們來了,他知曉魔族光臨,直接将陣移到了山君廟外,移陣非易事吧。”
鬼母道:“危無厭說陣不能動,移陣會耗損自身修為。危無厭術法由魔尊親傳,他既能敲開白衡初設的結界進來,也能出去,白衡初因是擔心危無厭跑了搬救兵,一時情急移陣。”
幼箐感覺大腦快成一團漿糊了:“白衡初把我們困到浮生若夢,應該也是擔憂天界知曉,可沉睡的凡人那麼多,天界總能得知情形,天帝陛下總有辦法吧?他又何須多此一舉先行困住我們?”
幼箐此問,在場都說不出答案,鬼母也在搖頭:“我也不知,危無厭對此亦是困惑,白衡初拖延時間,估計還想做什麼。”
野蘿道:“他想做的,也許認為外界再也幹預不了他。”
幼箐揉着頭發,痛苦道:“浮生若夢有那麼厲害麼?怎麼,能困住我們,還可以不讓人進來啊,神仙們也進不來?我可不信!”
鬼母道:“許是如此,畢竟浮生若夢可是第一任危逐淵,赤炎魔尊所制,而赤炎魔尊,是暝神親傳弟子。”
幼箐吓得瞬間變回原形,籠着鳥毛瑟縮在半空,驚得都破了音:“暝神!萬人嫌暝神!啊啊啊!暝神啊!那可是暝神!首任魔尊赤炎是他弟子,那這浮生若夢太恐怖了!我們會不會真出不去啊!”
淇奧聽此大名,亦是緊鎖眉頭,平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時僅聽暝神大名就已控制不住表情,流露懼色。
前有白衡初之名震驚妖界,現有暝神大名如雷貫耳。
這位非白衡初所能比較,暝神震驚的可是整個六界!
見還有人不懂,野蘿揉了揉眉心,又當起說書先生:“上古之時天地初開,混沌之炁化為清濁,清氣與光明孕育曦神,濁氣與黑暗孕育暝神,這暝神便是與曦神比肩的上古真神。曦神和暝神,與天地共生,六界無人可敵,多少年以前,同受六界敬仰……”
桑海變遷,時光流轉,暝神不知何故散盡神力,使常予海和天漸而上下颠倒,終而沖破天門,直灌人間。海水無情,人間山崩地裂,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常予海水威力巨大,衆神齊力設下結界,仍無法徹底阻止海水肆虐人間。曦神鑄造神器混沌鼎,于鼎内注入五分神力,總算鎮壓了勢不可當的常予海。凡間終得安甯,數百年休養生息,枯樹又發新芽。
歲月更疊,神魔大戰爆發,天界處于弱勢,曦神取出混沌鼎救援天界,同時暫以元神作為常予天門,隔絕海水。
魔界損失慘重,息兵罷戰之後,混沌鼎不知何故碎裂,散落各方。曦神不忍海水為禍人間,隻得繼續以自身為門,守護凡人。
“暝神颠倒常予海天之後,曦神在衆人心中是萬人迷一樣的存在,不容亵渎;而暝神則成為萬人嫌,遭人唾棄。”
阿樹聽完有片刻失神:“上古真神的名号都出來了,看來此番我們是遇上超難對付的大家夥了。”
在場臉色都極為難看。
野蘿忽覺體内一動,而後一陣強烈的感應傳來,她眼前一花,渾身都顫抖起來。
阿樹眼疾手快飛奔上前,趕忙扶住野蘿,急得話都說不利索:“小仙女,你怎麼了?”
野蘿惡心得想吐,她抓住阿樹一隻胳膊,擡起眼眸,目光相觸的那刻,阿樹已然明白過來。
野蘿的反應和神情告訴他,她感應到了混沌鼎碎片。
野蘿突然間面色慘白,站都站不穩,幼箐等人全都圍過來,一臉擔憂。
微風拂過,傳來一陣泥土氣息,野蘿穩住心神,慢慢站好,笑道:“沒事了,許是過于疲乏,緩緩就好。”
阿樹側頭望着自己,眼中流淌着關心,她揉了揉肩膀,輕松微笑:“真沒事了!真的!”
心中壓力卻是越來越大,此間不僅有暝神親傳弟子造的魔器,還有曦神親鑄神器!
她和阿樹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
稱魚念橋為主人,這和黃素的幻境有什麼區别?那層範誠的幻影也是城主。如此行為很像一人所為。按照能力等諸多可能推測,持器者不可能是魚念橋,隻能是白衡初。
如今想來,之前感應到混沌鼎碎片時白衡初本體還在外面,到大啟京城後感應消失,原是因白衡初本體在這浮生若夢,如今靠近白衡初,碎片間的感應便越來越強。
野蘿不禁擔心,既然她能感應,那擁有混沌鼎碎片的白衡初是否也能感應到她擁有神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