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女子眼中失望與難過交織,但很快将這些情緒壓下,神情認真道:“你是特别的,與那些人都不一樣。否則,怎解釋混沌鼎進入你的身體?隻有我們融合,你的力量才會完全釋放,你會是最完整的自己,到時,誰都不會是對手!”
玄衣女子邊說邊張開了雙臂,野蘿心跳如雷鼓,自己好像無法辯駁她說的話。
每個人不可避免會産生邪念,野蘿自己也不例外,面前之人看着比自己還狠還冷漠,難道自己的另一面有了獨立的意識?
太詭異了!
野蘿胸口忍不住起伏,手腕翻轉:“我不管你是什麼怪物,你都從我身體滾出去!我會将此事告之天帝,我搞不清楚的,大家會。”
玄衣女子神情依舊輕松自若:“你說了别人隻會當你是怪物,無法改變我們本就一體的事實。”
玄衣女子話音剛落,野蘿便施法打了過去:“給我消失!”
一道金光穿過玄衣女子身體,她口吐鮮血倒地的瞬間,野蘿亦噴血翻倒在地。
玄衣女子鎮定的表情終于慌亂,激動道:“你瘋了!我說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傷我,就是傷你自己!”
玄衣女子撐着地面,擦掉嘴角血迹,眼中落下淚:“這麼狠,你是真想讓我消失?我消失的前提是你消失!也就是說,你死了我才會死!為何不信我?為何不願與我真正融合,為何不願強大?什麼尋混沌鼎碎片,憑什麼是你的責任,憑什麼你要冒着風險去集齊!憑什麼受苦的總是你!”
“我們合二為一,你的力量到達頂峰,誰都不會再傷害你!小小束神網又算什麼?司命又是哪根蔥?混沌鼎内有曦神五分神力,隻要我們合二為一,任何力量都能為己所用!”
“盛瑛想不起來,屆時你會有力量恢複他的身體和記憶,你不是很喜歡他嗎?到時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六界秩序由你來定,你不想主宰一切嗎?”
野蘿頭痛欲裂,内心有片刻動搖,腦海裡好像有數不清的人在說話,混亂中她識别出一道聲音。
“除了自己,誰都不要信。”
野蘿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你閉嘴!你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就算受傷又如何,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給我滾!”
玄衣女子心疼道:“不要,你會受傷的!”
心裡有什麼沖了出來,野蘿身上光芒四射,巨大的力量擊向純白之境,又一陣天旋地轉後,自己還在束神網中,前方是巨大的碧靈聖宮,飛龍水晶昂首而立,威風凜凜。
腦中傳來玄衣女子微弱,又流露着不可思議的聲音:“你竟不相信自己。總有一日你會需要我的,那一日不會很遠,縱然你放棄我,我也不會放棄你。”
“但是别說出去,求你,這是為了你好。否則,那些人一定會想方設法除了你,他們不會允許有這樣強大又異類的人存在。這一次,請你相信我。我會安靜,直到你再次需要我。”
說到最後,越來越虛弱,直到徹底失去聲音。
那一擊不止玄衣女子重傷,野蘿亦受了同等内傷。
身上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野蘿甚至都站不住,她強撐身體,不禁分析玄衣女子說話的真假。
頭太疼了,似乎有人在用燒紅的鐵棒攪動。
“否則,那些人一定會想方設法除了你,他們不會允許有這樣強大又異類的人存在。這一次,請你相信我。”
傷她就是傷自己,這在純白之境已真切體會。眼下無非兩種可能:第一玄衣女子是旁人,隻是因某種未知緣故附在自己體内,懷有目的蠱惑自己。
第二玄衣女子就是自己另一面,她妖娆邪氣,似乎比自己知道的還多,爆發的煞氣更是可怕。
夢境中的是她嗎?
為何她現在才出現,她說的特别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混沌鼎入體的秘密麼?
若像她說得那樣,自己真是異類,那六界能容得下自己麼?
無論如何,她擔不起風險,所以暫時不能外傳。
這個秘密,她得自己先查。
阮思像是覺察到什麼,回頭見野蘿面無血色,臉色慘白憔悴,不禁愣住,闆着臉道:“我可沒傷你,你又在裝什麼!想讓衆神仙誤以為我傷了你?”
“随你怎麼想。”野蘿半垂着眼,聲音微弱卻不失力量,“不是要去碧靈聖宮麼,再慢點,宴會都散了。”
阮思氣得鼻子都歪了,懶得再跟野蘿廢話,也不在乎她用苦肉計陷害自己。
再怎麼樣,她都是天界的司命上神,是衆神仙看着長大的,衆神仙肯定會信自己,而非一個毀葡萄的仙!
耳邊勁風擦過,腳底的祥雲加了火輪子似的,朝前疾馳。
碧靈聖宮瑰麗華美,玉階白柱,金光浮動。瑤草奇花遍地,仙樂繞梁,彩蝶翩飛。裡面烏泱泱坐滿了神仙,雕花宴桌上擺滿了佳肴美馔,席上觥籌交錯,一片歡聲笑語。
愉快輕松的氣氛随着阮思和野蘿的進入而被打破。
阮思徑自帶野蘿飄到中央,奏樂的仙官停下了敲擊吹奏,跳舞的仙女也停下動作退到一邊。
方才還推杯換盞,品嘗瓊漿玉液的衆神仙放下青玉爵,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看向中央。
天帝擡起頭,目光微愣,随即反應過來,見衆神仙都在等他開口,道:“司命,這是何意?”
阮思行了大禮,說話铿锵有力:“陛下,野蘿仙子毀了葡萄園犯下大錯,陛下仁慈隻罰她到思過境思過。她本該在思過境安生待着,潛心悔過才是,卻枉顧陛下好意,不但不悔改,反而私自離開思過境!對陛下之命置若罔聞,視天規于無物,如此心性,怎配為仙!”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