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浮一直都覺得,前世的自己應該算是很努力的人了。
那時他每天都忙于工作,瘋狂賺錢,隻要給加班費,他可以連續五年不休假,不過年。
許浮同事背地都叫戲稱他為拼命三郎,要錢不要命的主。
甚至有人猜測許浮是不是欠了高利貸,才如此拼命。
但許浮并沒有欠錢,也沒有重病的家人,他甚至也不愛花錢。
隻是當他看着卡上餘額不斷增加,他就會莫名有種幸福感。
不過,等到許浮穿越到這個修仙世界,才知道為什麼大家叫那種不睡覺的行為叫修仙。
這三十天的講座,真的就是十幾個長老連續不停歇地講了三十天。
期間别說睡覺了,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當然,這次的講座也隻有前五天是針對于築基期及以下的修士,剩下的,全都是講給那些築基期,金丹期甚至是元嬰初期的修士聽的。
清源宗和一些好門派的弟子根本不差這幾次道法傳授,在聽完自己需要的内容後,就直接回去修煉了。
但那些小宗門來的弟子,卻完全不願意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畢竟十年才有一次,聽到就是賺到!
修為高的已經辟谷,也不需要睡眠了,在這裡硬聽三十天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倒也不算難。
但那些修為低的弟子隻能靠不斷吃丹藥來抵禦生理需求,強迫自己聽着這些像天書一般的道法。
看着那些面色蒼白得像鬼一樣,但卻精神矍铄的少年們,許浮不由在内心感慨。
這場面怎麼有些似曾相識?
有點像他前世加班時的公司同事。
但想了想,許浮發現自己也的确沒資格說别人卷。
畢竟他自己剛剛拜入淩扶搖的門下,就靠着吃丹藥硬熬了三十天,直接突破到練氣八層。
許浮也可以成為修仙界的卷王了。
不過許浮現在最在意的,卻是墨北星的事。
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裡,自己一靠近墨北星,他就立刻扭過頭,裝出一副我們不熟的樣子。
甚至在五天後,他就突然消失,許浮擡頭一看,才發現他又回到了淩扶搖身邊,盡職盡責地當一個小狗擺件。
雖然剩下的内容許浮也聽不明白,但他也沒有像其他清源宗的弟子一般各回各家,而是安靜地坐在原地,看向白玉台之上。
他在看着墨北星。
而許浮知道,墨北星也在看着他。
他們隔着很遠很遠的距離對望。
就好像曾經在無數次那樣。
許浮的氣海翻湧着,滔天的巨浪,閃爍的雷電和金屬的碎片共同組成了一副末日般的畫卷。
但許浮的内心卻格外甯靜。
長老講解道法的聲音慢慢遠去,但他的腦海裡卻出現了無數聲音。
那聲音都屬于一個人——墨北星。
墨北星是一個好師兄。
雖然嘴上嫌棄許浮,但他總是陪在許浮身邊,耐心地給許浮講解着道法,為他疏通着經脈,一次又一次。
許浮從來都不懷疑墨北星喜歡他。
墨北星花費了那麼多時間,那麼多精力在他身上。
他怎麼會不喜歡他呢?
但許浮也喜歡墨北星。
許浮也想為墨北星做些什麼。
無論是小狗,還是大師兄。
那一刻,許浮感覺到自己的道心發生了些許變化。
那總是蒙着一層霧氣的道心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許浮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世界,又得知了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死法。
他不想死,所以他修煉的動力成了變強,然後反抗自己的命運。
許浮沒有想過逃避。
他在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這雷劫不是他想躲,就能躲過去的。
好似命運一般,在那注定的時候,就會有那麼一道雷劈下來,将他劈得粉身碎骨。
但這個道心懵懵懂懂的,并不堅定。
許浮想要活下去,可他不知道自己活下去是為了什麼。
而在這一刻,許浮一直以來模糊的道心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他甚至可以算得上頓悟了。
氣海瘋狂翻湧着,雷霆擊打着海面,随後,整片海上升到空中,翻湧着在他體内不斷膨脹,直到從氣凝結為液。
築基後期!
但這還沒有完,那些液體并沒有分散開來,而是不斷向中央聚攏,不斷壓縮,将雜質排出,直到凝結為一顆金紫的丹!
就在那丹凝結成的刹那,許浮的頭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金丹期!他晉升到金丹期了!”一聲驚呼傳入許浮的耳朵,他愣了愣,才意識到那人在說自己。
自己已經到了金丹期了嗎?
修士自金丹期開始,每突破一次大境界,就要遭受一次雷劫。
因此,有宗門或者世家庇佑的修士,都會傾向于選擇一個合适的時機,在長老師父的護法下,吞下靈藥,再去承受雷劫。
本來按照淩扶搖的盤算,即使許浮修煉再快,也至少要一兩年年才會突破金丹。
而現在,許浮在衆目睽睽下,就這麼飛升到金丹期了?!
看着底下即将突破金丹期的許浮,淩扶搖隻感覺自己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