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因在看到阮柯帶着仇覺晟進場時怒火中燒,差點沒忍住上去和仇覺晟對峙。
怪不得前晚阮總早早離場,原來是被這狗東西捷足先登了。
經紀人和他說,隻要能攀上阮柯,他這星途将順風順水,如日中天。
程因貪婪地看着阮柯,這麼大方又年輕的金主,可比他陪的那幾個老男人好多了。
仇覺晟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程因等待着阮柯身邊的人走開,瞄準時機走上去:“阮總好,我是維暖娛樂的程因,在?傾心?劇組的晚宴上和您見過的。”
阮柯記起了石曉芸說的簽名,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程因見他沒趕自己走,自信心大增,介紹了一遍自己的作品,最後才問道:“所以阮總,我比仇覺晟要好多了,您要不考慮下——”
仇覺晟剛好在這句時趕到,程因沒發覺,還在說他的壞話。
他聲音裡帶着殺氣:“考慮什麼?”
程因被他突然出現吓到了,就見這人眼眶四周通紅,悲傷地看着阮柯,嘴唇緊抿,一副受了委屈但還是懂事的忠犬模樣。
阮柯被他看得莫名有點心虛了:“怎麼過來了?”
仇覺晟語氣變得溫柔,輕輕地說:“阮總在聊很重要的事嗎,那我回避一下?”
程因:………………
我靠啊,有綠茶男!!!
阮柯非常吃這套,連簽名都不管了:“沒什麼事,現在帶你去和陳導聊聊。”
仇覺晟跟着他身旁,走的時候還對程因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程因氣得要跳腳了。
阮柯帶他見的是業内資深的電影導演陳齊,拍的片子很有深度,基本都是奔着世界級大獎去的。
這也意味着他不會迎合内娛的喜好和規矩,加上家底殷實,有底氣拒絕一切帶資進組的演員。
他眯眼打量着跟在阮柯身後的青年,明知故問道:“小阮啊,這是什麼意思。”
阮柯在陳齊面前像個乖巧的小輩,微笑道:“帶來和陳叔認識一下。”
他知道陳齊的規矩,從旁邊的桌上拿起酒,連喝了三杯。
在他準備拿第四杯的時候,陳齊終于攔了,他有些頭疼道:“你想讓老阮找我麻煩就直說。”
阮柯笑眯眯的:“我哪敢啊陳叔。”
陳齊沒好氣道:“你是不敢,欺負我年紀大,吃軟不吃硬。”
“先說好,我隻會給一個試鏡的機會,”陳齊拿阮柯沒辦法,隻能把脾氣撒在仇覺晟身上,“你小子,叫什麼名字。”
仇覺晟自知自己不能插話,一直站在旁邊當擺設,突然被陳導用手指着,有些怔愣:“我嗎,我叫仇覺晟。”
陳齊以為他是阮柯手下的藝人,指使道:“哪有老闆替你喝酒的道理,你也喝幾杯!”
仇覺晟更自覺,喝了五杯,反而讓陳齊有種自己在欺負晚輩的感覺,揮手讓他們趕緊走,眼不見心不煩。
等晚宴散席的時候,阮柯帶他基本把在場的導演都打了招呼,雖然這些人不會像陳齊一樣直接叫人喝,但出于禮節,仇覺晟還是多多少少又喝了一些。
上車的時候仇覺晟腳步有些虛浮,阮柯怕沒注意這人就栽下去了,貼着他坐在一起。
仇覺晟雖然醉了,但頭腦還是清晰的,他把頭扭向阮柯那側,口齒清晰道:“阮總,陳導的那個試鏡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
“因為我不配啊。”仇覺晟自嘲地笑笑,“我隻是一個小糊咖,能去演您給的那些電視劇已經很難得了,這種大電影,我不敢要。”
他身子歪倒在靠椅上,阮柯因此能俯視他,也更能看出仇覺晟的神情不似作僞。
他是真的想拒絕。
他們離得近,酒氣随吐息蔓延,輕灑在阮柯的脖頸處,灼熱到燙出一小片紅。
阮柯可能也是醉了,說:“可我想給你最好的。”
仇覺晟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擡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明知自己現在得了便宜應該閉嘴,可仇覺晟還是忍不住,問他:“阮總對包養的每一個人都這麼好嗎?”
阮柯這下是真有些不高興了,他坐遠了一點,居高臨下地看着仇覺晟:“我隻包養過你。”
他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仇覺晟渾渾噩噩的大腦,登時心跳如雷鳴。
怪不得替身總要去和白月光争一争。
誰都無法拒絕明晃晃的偏愛,哪怕這份偏愛不屬于他。
仇覺晟直勾勾地看着阮柯,像被順毛哄得服服帖帖的狗狗。
阮柯還真上手揉了他的頭發,沒染過色的發絲柔軟,手感不錯。
仇覺晟神智又不清醒了,誤以為阮柯要捧他的臉,坐直了身子,主動貼近阮柯。
可能是因為不好意思,他的聲音含含糊糊的:“是要接吻嗎?”
阮柯收回手,狼狽地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被誤以為是嫌棄。
大狗傷心欲絕,嘟囔道:“阮總花錢包人是為了做慈善嗎?”
阮柯覺得好笑,但還是依言覆上他的唇,堵住了醉鬼的碎碎念。
他上次接吻已經是一年前了。
仇覺晟不像宋遠山一樣淺嘗辄止,在相貼後立即得寸進尺地侵入,看着完全不像意識不清的人。
在這個吻進一步加深前,阮柯想,原來自己更喜歡狗。
到别墅時已經将近半夜了,所幸明天是周末,不需要早起。
仇覺晟在接吻完後頭一歪就睡着了,阮柯喊他時掙紮了半天才艱難地睜開眼,聲音有些啞:“到家了?”
他用的是家這個字,阮柯嘴角上揚,回道:“到了,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