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山被氣走了,背影和董哲賢一樣心碎。
仇覺晟準備的替身對抗正主的招數一點都沒用上,宋遠山就已經被打得潰不成軍。
他偷看阮柯,試圖判斷阮柯是欲擒故縱目送白月光款還是無情無義冷漠渣男款。
被偷看的人低垂着眸,仇覺晟順着看過去,發現他在盯着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以及那枚剛戴上還沒來得及捂暖的戒指。
阮柯突然擡眼,把小狗逮了個正着。
阮柯不是他設想的任何一種反應,就像仇覺晟也沒有按阮柯想的那樣問出預設的問題。
他們就這麼牽着,直到阮樓帶着愛人過來。
阮樓和阮柯長得不太像,屬于分開時還有相似感,站近後完全不會覺得是同父同母的程度。
仇覺晟感覺到兩位打量的目光,稍稍坐直了一些,露出他标準的營業笑容。
阮柯察覺到他的緊繃,伸手在仇覺晟掌心撓了下,面上卻無比正經地問好:“哥,殷姐。”
“小柯你和宋遠山說什麼了能把他氣成那樣?”殷巷幸災樂禍道。
阮柯随口道:“說他變醜了。”
“哈哈,本來就不好看。”殷巷掩嘴笑,眼睛彎成狡黠的弧度,“他變沒變我不知道,不過小柯的品味肯定是變高了。”
她搭在桌上的手輕點着仇覺晟面前的盤子,話是對着阮樓說的:“畢竟包了個這麼帥的小帥哥。”
阮樓并沒有愛人在自己面前誇贊其他異性外貌的不快感。不同于近視兩百度的殷商,他的視力很好,剛才在台上就看到阮柯牽着仇覺晟的手,以及那泛着光的戒指。
——不是說好隻是包來玩玩的嗎,怎麼連戒指都給人戴上了。
阮樓想起前天他弟大半夜發消息說要帶個人來參加晚宴,當時阮樓就覺得不大對了,殷商還說可能是想帶人給宋遠山套麻袋打一頓。
他餘光看到了仇覺晟腦後的小辮子,僅是随手一紮都能有松散有型的效果,一看就是阮柯綁的,隻覺得頭疼。
果然,阮柯在殷巷問完近況後就圖窮匕見了:“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仇覺晟。”
石曉芸難得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低着頭研究盤裡水果的紋路,偷偷給仇覺晟做了個“好自為之”的手勢。
仇覺晟:……
好像不太妙。
殷巷很給面子:“哦,是演員吧?我之前看過他演的電影。”
仇覺晟拘謹地點點頭:“我的榮幸。”
阮樓繃着臉拆台道:“你看的電影不都是爛片嗎。”
殷巷笑眯眯地抽了他手臂一下,長長的指甲把阮樓抓得龇牙咧嘴,還要保持着兄長的威嚴問阮柯:“你知道他是誰嗎。”
阮柯淡淡道:“是誰重要嗎?”
阮樓:……
行,這是明知故犯啊。
他就說這幾天仇覺雯那個瘋婆子為什麼老在和他對着幹。
阮樓:“換一個包行嗎?”
阮柯:“不行。”
非常快速的結束了談判。
阮樓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們家的情況,阮柯成年後就已經出櫃了,父母這些年也算是松口,而他作為兄長,已經完成了繼承家業的任務。
仇家雖然比不上阮家的家業大,但也稱得上門當戶對。
最重要的是,阮柯曾經為了宋遠山離家出走過。
阮樓想通了。
他們當年都攔不住阮柯,現在更是管不了。再怎麼說仇覺晟和宋遠山相比各方面都正常得要命。
那隻剩下一個問題——
仇覺晟看着對方短時間内變化了好幾次的表情,又看看阮柯,心想兩人确實不像。
阮柯無論是笑還是不快,面部的變化幅度都不大,加上本人情緒穩定,仇覺晟還真沒見過他太多表情。
發怒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還有咬他耳朵的時候……
他都很好奇。
仇覺晟正試圖在腦海裡把阮樓的表情套給阮柯,一張卡就被推到了自己面前。
阮柯按住阮樓的手,皺眉道:“什麼意思。”
“你們的合同怎麼定的,我給雙倍錢。”阮樓說,“解除包養關系。”
那張卡在相反的推拉力下紋絲不動,于是視線聚焦到了問題中心上。
仇覺晟緩緩發出一個單音:“啊?”
“我的天呐,我當時大氣都不敢喘!”石曉芸坐在後座上控訴道,“阮阮你哥當時的氣勢太吓人了!居高臨下地看着小仇,一副霸總樣,銀行卡就這麼水靈靈地拍在桌面上——”
“男人,給你一千萬,離開我弟!”
阮柯正在開車,語氣随意道:“一千萬太少了。”
“也是噢。”石曉芸又拍拍副駕處格外安靜的人,“你還真收了,怎麼想的?”
仇覺晟的手交疊着,無意識摩挲緊貼的戒指,好一會才道:“不收就隻能一直在那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