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紀成溪不舒服的消息時,陶義安正在辦公室裡邊備課,邊附和着其他老師們的聊天。
接到消息後,臉色一變,還在聊天的老師們見了,奇怪說,“怎麼了,家裡有急事?”
“不是,是班裡一個學生病了,現在擱醫務室裡呢,我要去看看。”
橫七豎八丢了一課桌的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她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她身後上了年紀的老師們笑着搖頭說,“到底是年輕人,責任心就是強。”
陶義安急匆匆趕到醫務室,發現紀成溪身邊圍了一圈的人,不光有幾個小姑娘陪着她,她的奶奶爺爺不知怎麼接到了消息,也過來了。
紀成溪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的點滴打完,江明月和沈疏桐一左一右守在她旁邊,時不時問她要不要喝水吃東西。
蘇浔一個人站在門口,手背在身後,皺着張小臉。
高臘梅老兩口則一個給紀成溪檢查吊水的架子,一個坐在紀成溪旁邊,心疼地給她擦臉上的汗。
她上前和兩位老人家打了招呼,對三個小姑娘笑說,“聽你們語文老師說,紀成溪是你們送過來的,真是太厲害了,這裡有我們大人就行了,你們回去上課吧。”
高臘梅從擔憂中回過神來,對幾人感激地笑笑,看見蘇浔後驚喜地點點頭,道,“對對對,謝謝三位小同學了,小溪有我們照顧呢,你們快回去上課吧,别耽誤了學習。”
沈疏桐和江明月點點頭,往醫務室門口走。
蘇浔還站着沒動,沈疏桐奇怪地側身拉她,“走了。”
“嘶。”蘇浔悶哼一聲,吃疼地退了一步。
沈疏桐驚訝,“對不起啊,你沒事吧?”
紀成溪擡頭,目光越過絮絮叨叨的奶奶,看向她們。
蘇浔皺着眉頭,臉色不太好,把紀成溪抱到校醫室,把人放下來後,她才後知後覺自己手臂痛得厲害。
把手背在身後揉了幾下,感覺也沒好上多少。
難道是手臂脫臼了嗎?不會吧。
這一聲讓幾個人都注意到了她,江明月驚呼道,“糟糕,不會是你剛才抱着成溪過來,肌肉拉傷了吧!”
這一喊讓陶義安心驚肉跳的,趕緊過來扶着蘇浔坐下,讓校醫幫忙看了看,果然江明月說對了。
不過好在不嚴重,又年輕,冷敷一下,膏藥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你們語文老師跟我說你硬要抱着人出門時我都吓死了。”陶義安松了口氣,“小孩子不要太逞能啊。”
蘇浔沒有接話,高臘梅聽說是這個小姑娘把孫女抱到醫務室的,又是感激又是驚訝,“原來你是我們小溪的同學,小溪這孩子,怎麼那時候不說呢,真是太謝謝你了。”
蘇浔有些受不住誇,神色高冷,耳朵紅了一大片,“沒什麼。”
“哪裡哪裡,這是應該的。”高臘梅連聲說等她養好了要請她和江明月沈疏桐三人吃飯,又問陶義安幾人的名字,陶義安一一回答了,高臘梅從口袋裡掏出老花鏡和筆記本,把名字記下來,再認真打量三人,想把三人的臉和名字一一對上。
老人家正用名字對人,陶義安不好打擾,就對蘇浔小聲說,“待會兒紀成溪的家人要帶她回去休養,你家人的電話是多少,我打電話讓她們過來把你也帶回去,等下的課就不用上了。”
蘇浔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聽見這話,臉上神色變了,“我家裡現在沒有人。”
看見小姑娘神色不好,陶義安張了張嘴,沒繼續問下去,而是換了個說法,“那……你家裡人有沒有拜托過什麼人讓她照顧你之類的?”
看蘇浔不搭腔,她又道,“或者是……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認識的熟人?”
這……還真有。
看着還碎碎念讓她找家裡人帶她回去的陶義安,蘇浔綻開笑容,露出一顆不太明顯的虎牙。“老師,我媽媽有個朋友,可以幫忙帶我回家。”
“哦,那就好。”不知為什麼,陶義安總覺得她笑得有點邪惡,然而小姑娘規規矩矩的,也沒作妖,讓她不禁暗罵自己多想了。拿出手機,“她電話是多少?”
蘇浔報出了一串數字。
要說李可染是個盡職盡責的母親,不用旁人怎麼說,蘇浔自個兒就能抱着枕頭笑個三天三夜。
但是說她不盡責,她還知道把自己和朋友的電話給蘇浔,讓她記得牢牢的。
半個小時後,陶義安讓沈疏桐和江明月回去繼續上課了,蘇浔說的那個可以幫忙照顧她的“她媽媽的朋友”才姗姗來遲,而看見她的時候,陶義安真想有個時光機,抽自己兩巴掌,收回自己之前說的話。
她怎麼忘了,蘇浔當初來她們班報道的第一天,就是由教導主任陪同的啊!
沒錯,來人正是擔任教導主任的謝映雪。
她推開門後,環視一圈,目光放在蘇浔身上,打量片刻後,問,“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