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越是這麼說,陶義安就越是心碎。
以她曾經讀書的經曆來說,十五六歲的年紀,就是看見月亮被雲遮住也會多愁善感一會兒,愛多想,會胡思亂想也是正常的事。
看見興緻不高的蘇浔,她果斷閉嘴沒再提道歉的事兒,而是一手拉着一個小姑娘,“咱們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走走走,老師請你們吃東西。”
陶義安以自己班主任的身份,成功拐帶倆小姑娘出了校門,到門口一家早餐鋪裡。
陶義安還沒吃早餐,蘇浔來得晚,也沒吃飯,紀成溪倒是在家裡吃飽了過來的。
備着的包裡還帶了個飯盒,裡面放着高臘梅給她做的好吃的,裡面還有蘇浔的一份。
不過出于種種原因,她沒說自己包裡有飯盒,跟着一起出了門。
陶義安叫了小籠包豆漿牛肉面給蘇浔和自己,又順手給紀成溪塞了根烤腸,“這個不涼,應該能吃吧?”
紀成溪點點頭,盯着被烤得流油的烤腸,小心咬了一口。
“嘶……”剛拿出來的東西還是很燙的,蘇浔正在埋頭吃面,聽見聲音擡頭一看,紀成溪緊皺着眉頭,嘴巴緊抿,明顯就是被燙到了。
“嘴巴張開呀。”蘇浔頓覺驚奇,她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被燙到了還死忍着的。
紀成溪聞言張開了嘴,蘇浔迅速把涼豆漿塞她手裡,中氣十足說,“喝!”
紀成溪喝了幾口,才感覺舌尖不那麼疼了,陶義安慌忙過來圍着她問東問西,确認她沒什麼事了,才放下心來,笑說,“下次要是再燙到,成溪你就趕緊張開嘴伸舌頭。”
說着她做了個小狗吐舌的動作,成功把倆小姑娘逗笑了。
吃完東西,陶義安去結賬,紀成溪和蘇浔一起站在店門口等她。
即将邁入盛夏,陽光越來越曬人,但擡頭看看,就會發現比水彩畫還要藍的天,以及偶爾一兩朵飄來飄去的白雲。
紀成溪從來沒有在這樣的天氣下,這麼悠閑地觀察過藍天。
像這樣的天氣,她的奶奶和爺爺怕她會中暑,隻會打着傘急匆匆帶她回家,她隻在窗戶裡看見過這麼漂亮的天。
“天上有什麼?”她仰頭看着天,蘇浔也好奇地伸手擋在眼睛上,一邊仰頭轉來轉去看,卻什麼都沒看見。“有飛機嗎?還是什麼好看的鳥?”
紀成溪抿唇微微笑了笑,“雲好白啊。”
“……”蘇浔無言以對,無語地看她一眼,放下了手,原諒她腦子不好,無法理解學霸的腦回路。
陶義安付完錢出來,手裡拿了三瓶飲料,看見她們側對着,也不說話,奇怪說,“怎麼了?你倆鬧别扭了?”
“哪裡啊。”蘇浔無語說,“她在看雲,我為了不打擾她,就隻好不說話了麼。”
“原來如此。”陶義安哈哈笑,看一眼天空說,“是挺藍的。”
手裡的飲料一人給了一瓶,拉着倆人往回走的路上,看見路邊賣糖葫蘆的小販,又領着兩人上前,問那給稻草上插糖葫蘆串的中年男人,“這個怎麼賣呀?”
“糖葫蘆串三塊五一串,蘋果串五塊一個。”
“你怎麼不去搶?”蘇浔忍不住出聲,“這玩意要這麼貴啊?我以前在大城市,這東西也才兩塊一串。”
中年男人不耐煩說,“愛買不買,别耽誤我做生意。”
“你!”
陶義安按住暴躁的蘇浔,笑着說,“給我拿三串。”
太陽底下糖漿很容易化掉,陶義安帶着兩個人到街道旁邊陰涼的大樹底下,讓她們吃完再走。
清風徐徐,陶義安和蘇浔像是倆吃瓜的猹,蹲在樹蔭下,一口一個山楂球。紀成溪覺得這姿勢不太雅觀,就站在蘇浔旁邊,慢條斯理吃着東西。
“咱們以後,也算是有吃過飯的交情了。”陶義安笑着啃下一個山楂,酸得她嘴都歪了,還不忘說話,“以後有什麼事就找老師,老師有時候說話沒心沒肺了點,你們也别放在心上。”
這大半天的相處,讓蘇浔那點心酸已經煙消雲散了,陶義安脾氣好,還挺仗義,她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說話間已經不把她當老師,把她當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朋友了。
蘇浔被酸得眉頭直皺,“放心吧老師,不管你說什麼,我以後不會亂想的。”
“我信了你這個小機靈鬼。”陶義安笑着拍了她一下,看向旁邊的紀成溪,“今天吃了那麼多東西,成溪會不會腸胃難受?”
紀成溪搖了搖頭,“不會。”
看着面前人來人往的大街,發自内心笑了,“我很開心。”
蘇浔從兜裡拿出濕巾,分給她們,“是挺值得開心的。”
陶義安心裡美滋滋的,感慨自己終于掌握到了和學生相處的正确之道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