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這種東西,太主觀了,有時候人甯願相信一下塔克拉瑪幹沙漠會有洪水,也不會相信良心這種東西。
紀成溪不信,蘇浔不信,更别說那些大人了。
可能隻有未經世事的少年人,才會相信了。
少年們八卦了一個課間,什麼也沒八卦出來,班裡消息最靈通的小靈通這次也不靈了,遺憾地沒有探聽到任何消息。上課的預備鈴響後,江明月意猶未盡地被沈疏桐拉回了位置。
老師還沒來,江明月還是想搞清楚到底為什麼胡老師性格有這麼大的轉變。
沒辦法,高中生不允許帶手機,她們住校生也很少被允許出校門,十幾歲的年紀,被關在高樓建築裡,除了書本上的知識,别的什麼消息都不知道,難免無聊,對任何事都有興趣。
江明月轉過來問她們,“蘇浔,成溪,你們說,胡老師是不是吃錯藥了呀?”
紀成溪搖頭,“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轉變,應該是有什麼原因導緻的吧。”
蘇浔挑眉笑道,“你們在這裡讨論,不如直接去問陶老師,她們是一個辦公室的,應該更清楚。”
“哈哈……那……那還是算了。”江明月縮了縮頭,頓時消聲了,她從小到大最怕老師了,讓她去問老師,不如把她打一頓。
其實陶義安也不清楚胡老師為什麼有這樣的轉變。
她下午吃完飯回辦公室,迎面碰到胡老師,她竟然和自己打招呼了。
以往都是當她不存在,直接無視她走過的。
陶義安隻當她是心情好,想起來和自己打招呼了,也沒放在心上,等到第二天上班,她又和自己打招呼,還特别和善地抱着教案過來,和她說自己做了個針對學生的成績提高計劃,她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就讓她這個班主任看看怎麼樣。
陶義安驚訝極了,當時真的以為她吃錯藥了,但是看在她态度非常好的分上,幫忙看了一下她的計劃書,還禮貌提供了一下意見。
她隻是出于禮貌提出的建議,畢竟别人都問你了,你要是什麼都不說,豈不是代表你沒有把人家的拜托放在心上。
沒想到胡老師竟然真的采納了她的建議,為了感謝,第二天還特意給她帶了一小袋老家産的水果。
陶義安感覺見鬼了。
見鬼的不止是她,韓語煙在受到胡老師三番四次的友好對待後,趁着周末沒課,大家都在教師宿舍時,偷偷拉住了陶義安問八卦。
“老陶,你是不是去謝主任那裡投訴她了?”
“她投訴我還差不多。”陶義安大呼冤枉,“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不過——
她提到謝映雪,陶義安想起來之前謝映雪把她叫過去的訓話的事了。
雖然沒有确切的證據……但是她莫名覺得,應該就是謝映雪對胡老師說了些什麼,她才會有這樣的轉變。
“那胡老師怎麼回事啊?”
韓語煙納悶地把桌面上還沒打開的果茶扒拉過來,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口齒不清說,“你不知道,我聽見她主動打招呼,都把我吓死了,以為自己最近得罪她了,她是笑裡藏刀,想報複我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她現在态度這麼好,對咱們,對學生來說都是好事,不用過于追究……天殺的漢語言!那是我剛買的果茶!”
陶義安慘叫一聲,就要去攔,可惜為時已晚,韓語煙已經喝了好幾口了。
看見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的陶義安,韓語煙連忙退後躲開她的魔爪,“我待會兒給你買兩杯!”
“我現在就要喝!我就要這杯!”
教師宿舍裡空間不大,還有桌子椅子床這些阻礙,韓語煙不好躲她,就趁着她轉身追她時,一個猛蹿,往宿舍外面跑。
“漢語言你個天殺的!”陶義安轉過來後,連忙去追,剛剛出門,往前跑了沒多遠,“碰”一聲撞到人了。
“嗯……”
“嗷!”她撞到了下巴,對方也被撞得悶哼一聲。
“對不起啊。”陶義安捂着感覺要脫臼的下巴,連人都沒看清是誰就連忙道歉,低頭去扶那被她撞得蹲在地上的人。
“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我帶你去醫院……謝主任?”
謝映雪捂着快要斷掉的鼻子,從指縫裡看見了陶義安被吓得雪白的臉。
“謝…謝主任…你沒事吧?”陶義安都快被吓哭了,謝映雪臉色不太好,看樣子被她撞得不輕,老天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是知道她會撞到人,就是韓語煙把她這學期買的果茶都喝掉,她都不亂追逐打鬧了!
在地上蹲了一會兒,謝映雪覺得鼻子的嗅覺回來了。
不過這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同時鼻子也火辣辣地疼。
韓語煙跑得遠了,沒看見陶義安追過來,頗有些無趣地回來了。
剛回來就看見陶義安半跪在地上,手足無措地對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