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兔崽子……”提起女兒,李可染下意識眉頭緊皺,蘇浔很小的時候還是非常乖巧的,但是後面越長大越是頑劣,她為了賺錢根本沒有時間管她,給她找的幾個保姆也在她上初一的時候被她自己辭退了,說是甯願餓死也不要家裡有外人。
她又不能打她,罵她又不管用,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她了。
以至于現在和女兒單獨相處時,她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感覺長刺一樣。
尤其是每次女兒看她的眼神像一頭憤怒的小獅子,她觸及她的眼神,就覺得裡面的怒火能把她燃盡。
隻能有多遠跑多遠,就比如今天,其實她很早就醒了,但聽見女兒在客廳看電視的動靜,根本沒有勇氣拉開主卧的門,隻能在聽見她離開關門的聲音,才出門和謝映雪出來吃飯。
“你這麼稱呼她,怨不得那孩子和你不親近。”謝映雪無奈搖頭,“蘇浔挺好的一個孩子,她……”
“嘟嘟嘟——”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機響了,以為是學校裡有什麼事,她趕緊接了起來,“喂,對……什麼?!在哪裡?”
李可染在她接電話的時候替她夾好了滿碗的菜,看她越是說臉色越是不好,有些奇怪,随口問說,“怎麼了,學校裡又有事了?”
謝映雪把電話隔開一些,“不是,是蘇浔。蘇浔好像出事了!”
李可染夾菜的手一抖。
直接站了起來,面前的醬汁被打翻了,弄髒了她新買的黎巴嫩品牌的長裙,“什麼?!”
***
安靜的警局裡。
蘇浔坐在長椅上,擺弄着買風筝時一并買來的毛筆,一邊百無聊賴地等謝映雪過來撈她。
“小妹妹,等久了吧,喝點水吧。”帶她過來的年紀比較輕的警察姐姐給她倒了水,送給她,特意坐在了她身邊,時不時替她看看門口。“你家裡人很忙嗎?這麼久了還沒過來?”
“是挺忙的。”蘇浔含糊說,“她工作多。”
“唉,那怪不得呢。”這位警察姐姐似乎是把她當成了無人關愛的留守兒童,聽她說完這句話,就跑到她們辦公的工位旁邊,扒拉了一陣,拿了肉幹果脯等等不少的零食,一股腦塞給她,憐惜說,“給,餓不餓?快吃吧。”
蘇浔環抱着一堆的零食,欲言又止。
年輕警察以為她是不敢吃,笑說,“放心吃,沒過期呢,這是我們加班時候墊肚子的,大家夥一晚上都能幹掉一抽屜,都是吃完就補充新鮮的,不會過期呢,放心吧小妹妹。”
蘇浔,“……”
她不是在擔心這個好嗎?一下子給她這麼多,她吃不完哇!
還沒把東西還給人家,警局門口出現了謝映雪的身影。
年輕警察連忙迎上去,“你是蘇同學的家長嗎?”
謝映雪進來後就一直打量長椅上坐着的蘇浔,見她似乎沒有什麼事,提着的心才放下來,“我是她媽媽的朋友,也是她就讀學校的教導主任,我受她媽媽囑托過來接她女兒的。”
“朋友?那她媽媽……”
在警局不遠處的犄角旮瘩裡站着呢。
謝映雪暗暗歎了口氣,明明來的時候擔心的不得了,結果靠近警局卻死活不願意進去,硬說什麼在外面看着就行,免得看到那小兔崽子被氣死。
這對母女的關系,實在是……
“她媽媽工作忙,抽不開身。”
“謝老師。”
蘇浔把懷裡的零食全都放在長椅上,鬥敗的小獸一樣耷拉着腦袋也走了過來。
看蘇浔确實和她認識,警察才松了口氣,“既然是蘇同學家長的朋友,那也算她的家長了,是這樣的啊,今天上午我們接到群衆報警說……”
從頭到尾解釋了一下蘇浔被帶到警局的來龍去脈。
謝映雪明白了,“對不起啊警察同志,沒人和她說過這些,可能是孩子小,沒有常識。”
“沒事兒,未成年的小孩子嘛,都是這樣沒心眼,教育一下就好了。”
兩人關于蘇浔的教育探讨了一下,謝映雪簽了個名,警察就讓她帶蘇浔一起離開了。走的時候笑着叮囑蘇浔,“小妹妹,下次記得别這麼做了啊,太危險了。”
“知道了。”蘇浔可憐兮兮地低頭回答。
其實腦子裡卻一直在想那隻被紀成溪拴在窗戶旁邊的風筝。
它應該可以陪着紀成溪度過接下來幾天的無聊時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