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出院後,楚慕青沒急着回公司,陸、顧兩家都知道她住院,現在也沒什麼遮掩的必要。
出院辦的一點不低調,許承柯按着要求捧着一束鮮花,開着她那輛紅色的法拉利,把人接到了帝景豪庭。
在車上楚慕青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許承柯盡量把車子開穩,到小區門口,楚慕青推開門下車。
雨後的陽光透亮,楚慕青遮了一下眼睛,徑直向門口走去,從大門到門口,這短短的幾十步路,走得十分艱難,她裹着一層風衣,看不出半分異常。
許承柯小跑着跟在後面,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身體都這樣了,還在逞強。
楚慕青直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胸口起伏,艱難的喘着氣,額上滲出了一層薄汗。
醫生開的藥整理整理有一箱,許承柯分文别類的把藥分好,轉身看着楚慕青的臉色依舊蒼白,問:“要不要再打一針?”
楚慕青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聲音微啞,“再打成篩子了。”
許承柯:“……”
“蘇家那怎麼樣了?”
許承柯把藥箱放到茶幾下面,“談好了,蘇家沒有任何疑問,一切配合。”
楚慕青冷哼一聲,楚家人的名頭和5%的股份這兩項,對現在的蘇家來說足夠,他們當然願意。
“蘇婉清呢?”
“她…”想着他這幾天查到的所有關于她的信息,許承柯喉結滾動,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無論如何他還是希望聯姻順利。
“她的資料比較少,沒拿過來,下午發你郵件。”
“嗯。”
“您結婚不舉行婚禮,一切從簡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現在…估計都知道了。”
“他們怎麼說?”
“他們陸陸續續送了禮物,老爺子似乎不太滿意,讓你抽空回去一趟。”
“明天回,你順便接上她,直接接到老爺子那。”楚慕青手撐着額頭,時不時輕輕揉着,“半桂那收拾好了嗎?”
“都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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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老爺子楚天德早年期間跟軍部有些交情,集團最初是做醫藥行業的,他與合夥人發現了抑制Alpha易感期的草藥,采摘提取後,能讓Alpha易感期延遲三個月。
與當時的軍醫部聯合開發藥品,廣泛應用,五十多年過去,Alpha的易感期已經穩定在一年甚至更久,後面楚天德逐漸到房地産再到電子信息方面。
集團現在綜合幾大産業,涉獵範圍很廣,都得益于楚天德對商機的把握,他退下來三年,對公司的影響力一點沒減。
楚天德一生順風順水,唯一的缺點就是在後輩上,他的兒子、女兒都是Omega,唯一的Alpha是楚慕青,楚慕青是他從小寵到大的。
寵歸寵,嚴格也是真的嚴格,畢竟是按着集團繼承人培養的。
楚天德上了年紀,很多事情照顧不到,他這獨寵讓家族人很不滿,又沒人敢反駁,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楚慕青受到的欺負他想象不到。
晚上七點,楚家老宅。
兩輛車先後停在院門前,這座老宅有些年頭,老爺子上了年紀就喜歡待在清靜點的地方,主宅很大,前面圍了兩個園子,一邊是農家菜,另一邊是花花草草。
一場春雨過後,正吐露新芽,冒出一層綠色。
許承柯下了車繞到副駕駛那邊,給蘇婉清打開車門,蘇婉清受寵若驚連忙說:“不用,不用。”
楚慕青下車後正好聽着這句話,循聲看過去,剛好看到蘇婉清的側臉,看樣子經過了精心的準備,上身穿着白色的雪紡襯衫,下身穿着及膝的黑色的短裙,配上白色的平底鞋。
頭發剛剛到肩膀,随風揚起,她擡手挽到耳後,一擡頭,兩個人視線相撞。
蘇婉清被吓了一跳,明明這人神色寡淡,十分平靜,她卻莫名感受到了壓迫。
她人站在那,身形挺立,Alpha的那嚣張的氣勢由内而外,壓都壓不住,這人就是渣A,書中的主角?
蘇婉清站定,腦海中回憶着劇情,說來離奇,她正熬夜加班,結果猝死在單位,醒後發現自己穿到了一本古早虐文小說裡,成為了書中的炮灰。
而書中最大的反派正是她面前站着的這個人,楚家現在的掌權人,楚慕青。
在商場上殺伐果決,心狠手辣,因陸、顧兩家的陰謀,不得已接受了家族聯姻。
聯姻後黑化值達到頂峰,虐待Omega,強制标記…堕胎,虐文裡的狗血橋段一個不落。
蘇婉清狂掐人中,才接受自己是個炮灰的事實,本着爛命一條,不行就死的心态答應了聯姻。
“楚總…”許承柯打了個招呼。
“嗯。”楚慕青轉身向院子走去,許承柯擡手戳了蘇婉清,蘇婉清回神,小碎步跟上。
進了院子,客廳沒人,隻有照顧老爺子的阿姨,“柳姨,爺爺呢?”
“小楚總,夫人,人在樓上書房。”
楚慕青擡頭看了一眼,她明白他把人叫回來多半是說要說教,這談話早晚得事。
“我去看看。”說完楚慕青順着樓梯上樓。
蘇婉清一時不知道該去哪,站在客廳中間手足無措,她小心的四處張望,打算找個角落躲起來。
踏上兩層台階,楚慕青猛然想起身後的尾巴,視線掃過來,聲音不大卻清晰:“坐那等着。”
“好。”
到了二樓,書房門緊閉,楚慕青擡手敲了敲門,門内傳來一聲悶而厚重的進來,她推開門。楚天德正坐在書桌前,桌子上放着兩個盒子,他手裡正摩挲着一個棕色的手串。
“回來了。”
“嗯,爺爺。”
“公司最近怎麼樣?”楚天德擡手推了推老花鏡,人坐直靠在椅子上,看着楚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