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内,翠環一五一十地向賀桦衍交代着江容瀾的近況。
良久,賀桦衍蹙眉:“她當真好好的?并未感到不舒服?”
翠環道:“是的陛下,奴婢瞅了一眼,江娘子當時坐在桌子前,瞧着面色紅潤,且午膳時,她還多用了一些,胃口很好。”
賀桦衍思索片刻道:“好,朕知曉了,你下去吧。”
翠環轉了轉眼珠,沒有離開。
賀桦衍挑眉:“還有何事?”
“陛下,”翠環抿了抿唇,“江娘子似乎在刻意回避奴婢伺候,怕是已經猜到了奴婢是您的眼線。”
“這還用猜嗎?”賀桦衍神色淡然道,“你是我派去照顧她的,她自然清楚是怎麼回事,她又不是傻子。不過,朕還是那句話,你要盡你所能,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翠環内心輕歎一口氣,微微欠身:“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她後退兩步,轉身離開了垂拱殿。
賀桦衍站在窗前,背着手,思緒萬千……
宣王府,靈竹閣。
趙阮竹看着面前的午膳,久久不肯動筷。
玉夏道:“娘娘,飯菜都涼了,您别等王爺了,我命人拿下去熱一熱,您現在有了身孕,可不能餓着。”
“再等等,再等等。”趙阮竹微微咬唇,手裡攥緊帕子,望向門外。
玉夏欲言又止,輕歎一口氣。
忽然,一個侍女匆匆趕來,扶着門檻,上氣不接下氣道:“娘娘,别……别等了。”
趙阮竹猛然起身,玉夏連忙扶住她。
“王爺還沒回府?還是……”趙阮竹微微蹙眉,“還是不肯來靈竹閣?”
侍女撫着胸口:“王爺他從宮裡出來直奔了醉雲樓,此刻正和幾個纨绔飲酒作樂呢!”
“什麼?”趙阮竹身子一軟,險些癱坐在地上。
玉夏扶着她,怒斥侍女:“别在娘娘面前胡說!娘娘懷有身孕,若是腹中的胎兒有何閃失,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侍女撲通跪地,驚慌失措道:“奴婢不敢胡說啊!聽聞王爺在宮裡鬧事,還被陛下訓斥了。想來王爺心中不快,不忍回來讓娘娘瞧見他動怒的模樣,這才……這才去了醉雲樓吃酒。”
“那你怎麼不進去将王爺拉回來?”玉夏厲色道。
侍女面露難色:“這……這……那醉雲樓可是汴京有名的青樓,奴婢一個女子怎麼能……怎麼敢進去啊!就隻能趕回王府,回來禀告娘娘了。”
“你怎麼……啊!娘娘!你怎麼了!”
玉夏欲訓斥侍女,忽感手中滑落,低頭一看,趙阮竹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緊接着,她的衣裙下,流出一絲鮮紅的血液。
玉夏目瞪口呆:“快,快去叫大夫啊!快去!”
方才的侍女慌忙爬起來,跑了出去,其餘的侍女手忙腳亂地将趙阮竹擡到了床塌上。
玉夏又讓王府的小厮去醉雲樓喊宣王,還派了人去趙府送信。
趙宏宵得知此事,震怒不已,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宣王府。
王府小厮到了醉雲樓後,瞧着自家王爺醉醺醺地躺在美人兒的懷抱裡,心裡捏了一把汗。
“我說,宣王,你成親第二日便出來喝花酒,你屋裡的美嬌娘不生氣?”
“誰不知道那趙家小娘子愛咱們宣王愛得至極,怎麼會吃醋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