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與王微雪走進去,定眼一瞧,隻見賀桦衍衣衫不整地坐在床榻上,身子露了半邊。
王微雪連忙低下了頭,躲在太後身後。
“衍兒,哀家倒是想問問你,你在作甚!”太後震怒道。
賀桦衍微怔,見來人是太後,連忙将裡衣穿好,輕咳兩聲。
“母後,您怎麼來了?”他望向太後的身後,瞥見了一抹淡粉色衣袖,頓時眉頭緊鎖。
太後哼道:“哀家還要問你,你為何在此?你身後之人是誰?可是那罪臣之女江容瀾!”
賀桦衍冷言道:“母後,是誰告訴你的?朕早就下令讓他們守口如瓶,竟然有人敢違抗朕的旨意?”
“是誰告訴哀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後之人可是罪臣之女江容瀾!”太後怒氣沖沖道,“此等妖女,蠱惑皇上,來人,将她拉出去,杖責五十大闆,趕出宮去!”
“朕看誰敢!”賀桦衍猛然站起,沉着臉道,“母後,她,不是罪臣之女,她是朕三年前明媒正娶的妻子——江容瀾!”
“呵,不是罪臣之女?”太後冷笑一聲,“既然她父親不是罪臣,那你為何要将她的父親貶……”
“母後!”賀桦衍連忙打斷她,咬了咬牙,“即便是您要訓斥朕,也先去正殿候着吧,總不能讓我們二人在外人面前衣着不整吧?朕乃是一國之君,母後可莫要忘記。”
此時,江容瀾躲在被窩裡,覺得十分悶,但又不敢掀開,畢竟她隻穿了一件薄紗,肚兜不知去了何處。她緊緊抓住被褥,不敢弄出動靜,生怕太後直接過來掀開被褥。
宓盈站在屋子門口,焦急難耐,但也不敢上前惹怒太後。
太後盯着賀桦衍,眸子裡盡是怒火。
王微雪緩緩走出來,微微欠身道:“雪兒見過表兄。姑母,你切莫生氣,表兄說得有理,他是皇上,我們總不好駁了他的顔面。”
太後聞言,輕歎一聲:“罷了,看在雪兒的面子上,哀家去正殿等你……們。”
她拂袖,轉身離開,王微雪沖賀桦衍莞爾一笑,跟上了太後。
宓盈見狀,連忙召宮女們進來,關上了屋門,輕舒一口氣。
“陛下,小姐,奴婢們伺候你們更衣吧。”宓盈道。
賀桦衍點頭,轉身彎腰輕輕拍了拍被褥,江容瀾探出頭來,眨了眨眼。
“陛下,泱泱怕……”她眸中含淚,微微抿唇,故作一副嬌弱的模樣。
她尋思,勾起賀桦衍那顆想護着她的心,便能讓他和太後起更大的争執,太後便會更加厭惡她,會更想将她趕出宮。
賀桦衍見狀,輕撫着她的頭:“泱泱放心,朕會護着你。”
說罷,他一揮手,宮女們上前給他更衣。
宓盈則爬上床,先幫江容瀾穿好裡衣,再扶着她下床,和另外兩個宮女給她更衣梳妝。
太後坐在正殿上座,王微雪坐在她一側,二人焦急等待着。
“怎麼還不出來,都過了一刻鐘了。”太後不滿道。
“想必他們還要梳洗,畢竟……不能蓬頭垢面來見您。”王微雪安撫道,“姑母且耐心等待,切莫為此動怒傷了自己的身子。”
太後攥着王微雪的手,溫柔道:“雪兒這般好,那江容瀾可比不得你,真不明白衍兒怎麼就被她勾走了魂。你放心,他一時糊塗罷了,皇後之位,哀家隻屬意你。”
王微雪輕聲細語道:“姑母,雪兒隻要能陪在您和表兄身邊就夠了,不在乎皇後名分的。姑母切莫因為立後之事傷了身子,若是如此,雪兒會愧疚難安的。”
“雪兒……”太後輕歎一聲,“你如此懂事,哀家有些心疼。”
王微雪道:“隻要姑母和表兄喜悅,雪兒便喜悅。”
“好孩子。”太後欣慰道。
又過了一刻鐘,賀桦衍和江容瀾并排走出了東稍間,站在了太後面前。
王微雪見狀,連忙走下台階,站到了一側。
她微微欠身道:“表兄。”
賀桦衍瞥了她一眼,厲聲道:“你該喚朕陛下。”
王微雪微怔,瞅了江容瀾一眼,雖有不悅,但也無可奈何,隻得道:“臣女見過陛下。”
賀桦衍扭頭看向太後:“母後,不知您來椒房殿所為何事?隻是想來看看未來的皇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