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
或許,也不是絕對的不無可能。
山上獵獵的晚風,眼前這架天文望遠鏡,他們頭頂的星河,好像都能說明一切。
宋宜年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此時,她反而有幾分淡然。
她朝梁頌笑了笑:“你要不要也來看一下?”
梁頌沒有搖頭,但也沒點頭。
宋宜年大着膽子,走過去,将他拉了過來,梁頌任由她拉着。
“看到了沒!”宋宜年在他耳邊滔滔不絕,“那顆是北極星,那顆是天狼星,我們運氣很好,天狼星一般隻在冬春出現,現在都已經是盛夏了,沒想到它還在。”
宋宜年的聲音有着少女特有的嬌嗔,在她耳邊像是輕柔的羽毛掃過耳廓。
梁頌注視着望遠鏡裡的那片天空,良久,才緩緩開口:“嗯,很幸運。”
山上風大,兩人吹着風,仰頭看了好久的星星。
星星再美好也是無法觸手可及的,星星再遙遠,也是擡頭就能看到的。
現在,宋宜年反而更關心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兩人一會兒要怎麼會回家。
這裡這麼偏僻,想來不好打車。
正想着,梁頌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接起對話,和對面說了些什麼,然後朝宋宜年擡了擡下巴:“我們回去?”
“好啊,”宋宜年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天文望遠鏡,“那它呢?”
梁頌:“沒關系,會有人來收。”
十六歲的宋宜年也看過很多言情偶像劇,梁頌這句話在她的耳朵裡莫名就像那些偶像劇裡的霸道總裁。
宋宜年偷偷地笑了。
梁頌狐疑地皺眉:“你在笑什麼?”
宋宜年連忙擺了擺手:“沒什麼。”
梁頌仍舊狐疑,但是收回了目光,他打開手電:“走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還要難行,宋宜年和梁頌并肩往下走。
山下,靜靜地停着一輛出租車,好似在等着他們。
宋宜年有些驚喜地看着梁頌:“你約的車?”
梁頌稍稍點頭:“嗯。”
他說着,十分紳士地打開車門,示意宋宜年先上車。
宋宜年鑽進車子,梁頌才坐進來。
車子緩緩發動,一束束月光照在梁頌的臉上。
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梁頌身上還有很濃的少年氣,肩膀開闊而平直,但身材偏瘦,令人絲毫不懷疑,這樣的身體裡,有着用月光合成的透潤的骨骼。
年輕人看年輕時喜歡的人,自然滿心都是愛意。
宋宜年甚至忍不住想誇贊梁頌,以梁頌的生活環境和家庭背景,知道在這座沒有夜生活交通不便的小城市裡提前約好車子方便出行,也是有着生活的智慧。
外面的月光一直籠罩着,宋宜年輕輕地呼吸,希望司機師傅開車慢一些,希望這條路能很長很長。
但再漫長的路也會有盡頭,他們離開了衰敗到隻有土地的紅風山,穿越城市老舊的街巷,回到了同樣衰敗提不起生氣的小區。
樓下靜靜的,有看家的狗聽到動靜,象征地叫了兩聲,又察覺到是熟人,便偃旗息鼓。
宋宜年和梁頌輕手輕腳上了樓,在門口小聲和對方道别。
“晚安。”
“晚安。”
兩聲晚安後,又靜默了兩秒鐘,才又出現開門聲。
宋宜年回到家裡,整個人還是熏熏然的狀态。
宋廣平擔心她,一直沒有睡,在沙發上看電視等着她,見她回來了,打了個哈欠。
“回來了?”
宋宜年點了點頭:“嗯,和梁頌去找同學打羽毛球去了。”
她不知如何解釋這樣美好的一晚,也怕因此會遭受責罵,于是小小地撒謊。
宋廣平不疑有他,他明天還有小吃攤要出,很費時間精力,他關了電視機。
“以後早點回來,爸先睡覺去了,你也早點睡。”
宋宜年乖巧地點了點頭:“好。”
-
守着這麼一點欣喜,接下來幾天,宋宜年和梁頌見面的時候,總會悄悄去打量他。
不偷看還好,偷看得多了,宋宜年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