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6
站在冷風裡幾個鐘頭,宋宜年頭腦被北風吹得不太清醒,渾身差不多凍得僵硬,整個人呈現出渾渾噩噩的狀态。
恰好有出租車經過這裡,司機放緩行駛速度,朝她按喇叭。
宋宜年便上了車,報了地址。
她有預感,即便再待下去,她也不會等來梁頌。
梁頌寡言,但向來信守承諾,他沒有理由花好給自己制造一個美麗幻夢,再目睹它的破碎。
宋宜年相信梁頌,但越相信梁頌,就越不解他為何沒來赴約。
宋宜年用凍得僵硬的手指按着手機,試圖用Q/Q給他發消息,又給他緻電。
所有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宋宜年的心跳忽然加快,臉色也逐漸蒼白,惹得出租車司機頻頻回頭。
——荒郊野嶺接到的面如菜色的年輕女孩,該不會攤上什麼事兒吧。
好在沒有發生任何司機師傅不想出現的情況。
到達廠區,宋宜年付了車費,踩着融化後又凍起來的濕滑路面,蹒跚向家裡走去。
大過年的,難得輕松,宋廣平和李清華都出門打麻将。
宋宜年愣怔地坐回沙發上,手腳溫暖之後,逐漸發脹發癢,宋宜年挪到了窗邊,手搭在暖氣上,腳搭着最下面的暖氣管。
血液流通後,手腳越來越癢,但她忍不住内心的焦灼,一邊搓手一邊給梁頌發消息。
年年吃年糕:你今天怎麼沒來?
年年吃年糕:你還好嗎?是在打遊戲,陪家裡人,還是睡着了。
年年吃年糕:希望你能回複我的消息。
……
年年吃年糕:你怎麼了?我有點擔心你。
年年吃年糕:你沒事吧?
天邊照舊有煙花閃過,玻璃窗上上了一層薄薄的寒氣,看煙花也如水中望月般朦胧。
宋宜年有些遺憾地想,梁頌準備的煙花,一定比她今天看到的都漂亮吧。
将近零點,宋宜年已經躺在房間裡。
她最後給梁頌發消息。
年年吃年糕:梁頌,十八歲生日快樂。
年年吃年糕:祝你十八歲一往無前,所願皆得。
年年吃年糕:年年如此。
消息仍舊石沉大海。
隔天,宋宜年旁敲側擊宋廣平和李清華,想問問兩人有無鄭奶奶的聯系方式,她想從鄭奶奶那裡聯系到梁頌。
可很遺憾,他們和鄭奶奶的交情并不深,僅僅是多年鄰居而已。
鄭奶奶本就不是北城本地人,人脈關系網絡相當簡單。
想讓人找不到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大年初七,開學的日子。
宋宜年充滿希望回到學校,但屬于梁頌的位置仍舊空蕩蕩的。
上午第二節課下課,她被喬夢瑤拉着出去買零食,回來的時候,梁頌的桌子卻被搬走了。
老沈正在指揮同學們往前挪一排,不聽話不愛學習的張琪不幸喜提和講桌當同桌。
同學們懶洋洋,張琪搖頭晃腦。
宋宜年看着老沈,推了推眼鏡,問道:“老師,梁頌呢?”
老沈的語氣并無起伏:“哦,他家裡人來了,還剩最後一百多天,他家裡人給他安排了全科私教輔導,不來上學了。”
不來了?
宋宜年直覺奇怪。
“梁頌親自來辦的嗎?”宋宜年又問。
老沈不疑有他:“他爸來的。”
宋宜年還想問什麼,老沈忽然點了點她:“走,和我去辦公室拿一套卷子回來下去。”
“對了,學校的卷子你都給梁頌留一套,他在家也有可能用得上。”
宋宜年乖巧點頭:“好。”
宋宜年忍着好奇,放學回家後,加了孫川的Q|Q。
孫川:?
年年吃年糕:你好,我是宋宜年。請問你知道梁頌去哪裡了嗎?他已經三天沒回消息了。
孫川:我也許知道,但這是梁頌的隐私,我不能不經過他的允許告訴你。
宋宜年大膽一些,罕見地沒有藏拙。
年年吃年糕:你可以問一下梁頌是我在找他,他會同意的。
孫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