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有了青年在她腰後的手臂作支撐,白栀抱住青年的脖子鑽出玫瑰花瓣漂浮的水面,穩住身體,伏在他肩頭不停咳嗽着。
少女頭頂的粉白兔耳朵完全濕透了,随着咳嗽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在青年頸窩蹭來蹭去,往下濕漉漉滴着水。
水珠順着青年的脖頸淌入衣領,泡了許久溫泉,衣領有些松散,白皙的鎖骨被溫泉水熨得透着粉色。
好不容易緩過來,白栀擡起濕漉漉的眸子,還沒開口說話,一眼就看到了青年松散下落的衣領,以及露出的小片胸膛,沾染着水珠。
她不由得被晃了一下眼睛。
……他好白啊。
扶在腰間的手忽然動了動,嘩啦水聲流動,白栀被他托起來,坐上了溫泉台邊。
由于姿勢的陡然轉變,視角頓時由仰視變成了居高臨下。兩人離得很近,她兩手還搭在他肩上,腿分開貼着他的腰,溫泉水順着蜿蜒流下。
她稍稍垂下眼簾,便近距離看到他微垂的銀白長睫,溫熱呼吸都灑落在他臉側。
青年似有所覺倏地擡起眼,淺金色的眸子同她毫無阻隔地對視,目光并不算平靜,和平時冷淡的眼神不同,多了些别的東西,但白栀看不清晰。
溫泉水汽和兩人灼熱呼吸纏成了一團,拂過頸側,暧昧又撩人。
看着看着,白栀搭在他肩上的手忽然上移,覆上了青年臉側,沾着水珠的纖細手指微微擡起他的下颌。
她低下頭,在他注視的目光中慢慢靠近他。
京燭不由得想起了神殿那天,少女也是同樣的姿勢,扶着他的臉,在唇角落下如羽毛般的輕吻。
她身上獨有的香味和溫熱的呼吸一同灑落臉側,越貼越近。
他扶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下,眼睫微阖。
預想之中的吻卻并沒有落下,唇瓣即将相貼的那一刻,少女忽的扶着他的腦袋轉過去。
發絲擦過他的側臉,她的呼吸落在他耳畔,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什麼一樣,柔柔撓過耳窩。
“京燭先生,你看那邊有蛇。”
“……”
少女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在他耳邊小聲說話,“剛剛突然從那個柱子後面冒出來,吓我一跳,還好沒有撲過來咬我。”
她不停嘀嘀咕咕:“看上去黑不溜秋的,還挺長一條,京燭先生,你讀的書多,認識這種蛇嗎?有毒嗎?”
緘默幾秒,青年語氣冷淡開口:“有毒。”
話音落下,那條在柱子旁遊曳的黑蛇忽然直沖沖朝他們遊了過來。
白栀才剛聽完他那個“有毒”,就看到蛇沖着她過來,本來就有點害怕蛇的她瞬間更慌了,想都沒想就從台子上跳下去。
離得太近,整個人再次撲回到他身上,被青年單手接住,扶着她的後腰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
他輕聲問:“害怕?”
白栀在他耳邊嗯嗯點頭,嗓音有些慌亂,“它下來了嗎?”
蛇是不是會遊泳來着?
這麼想着,她不禁又往上爬了一點,避免自己掉進水裡,擔心自己會被蛇咬上一口。
安靜了幾秒,水流動了動,白栀感覺到青年要把她放回溫泉台邊,頓時圈緊了他的脖子,不願意下去。
“京燭先生!”
“别怕,沒事。”
青年忽的在她耳旁出聲,語氣沒有平日裡那麼冷淡,難得的溫和。
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白栀愣了愣,因為他的安撫,緊繃的心緒不由得放松了下來,順從地松開了攥着他衣袖的手指。
青年将她放回白玉台邊,白栀小腿浸在氤氲着熱氣的溫泉水裡,還是有些不安地朝身旁看去。
那條黑蛇就在她一米之内,仰着腦袋,淺金色的豎瞳盯着她,慢吞吞吐着粉紅信子。
白栀的心跟着一緊,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雖然他說沒事,讓她别怕,但她完全忍不住啊!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想往青年身邊躲,緊張到連敬稱都忘了,嗓音打着顫:“京、京燭,離這麼近它真的不會咬我嗎?”
青年微頓了下,并沒有出聲回答她,而是在她視野裡朝黑蛇伸出了手。
緊接着那條黑蛇動了,從他掌心遊過,纏上了他的手腕,将整個身子纏在他胳膊上,腦袋搭在青年骨節分明的手背上。
白栀的目光中,青年白皙的指骨透着粉,黑蛇腦袋搭在他指背上,身軀如牢籠一樣禁锢着他的手臂,極緻的黑與白形成了鮮明對比。
白栀的思維忽然劈了個叉。
據說手指和肘部關節是粉色的男生,那……也是粉色的。
不對,她在亂想些什麼,攻略遊戲也不會到那種程度吧?
白栀拍了拍小臉,連忙回神。
被黑蛇纏了一手,銀發青年隻是微垂着眼睫,安靜看着,水珠沿着指尖緩慢滴落,仿佛時間凝成水滴轉動,有種怪誕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