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方才看見方公子回府了。”鐘梨安一邊給鐘懷熠倒茶一邊說:“不過方公子似乎心情不太好,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大概是遇到什麼事了吧?”鐘懷熠聽了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開始盤算起等了空要怎麼打聽了,鐘懷熠講桌上的本子合上,對着鐘梨安吩咐說:“梨安,你去把架子上的《商君書》拿給我。”
“啊?”鐘梨安愣了一下,接着笑笑不好意思地說:“家主恕罪,我不認字。”
鐘懷熠看向她,接着安撫的笑笑說:“無礙,是我疏忽了,是一個字都不認嗎?”
“簡單的會幾個。”鐘梨安回答說:“再多的就不曉得了。”
“這樣啊。”鐘懷熠站起來在自己的書架前看了一圈,笑着把《千字文》抽出來說:“那我教你認字吧,就先從《千字文》開始吧。”
鐘梨安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驚喜的立馬道謝:“奴婢多謝家主,家主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學的!”
“起來吧。”鐘懷熠笑着說:“去擡把椅子坐過來,我們開始吧。”
“好的家主!”鐘梨安開開心心的擡了椅子坐在鐘懷熠身邊,聞着他身上沉水香的味道,隻覺得心裡格外的安定。
待到一個時辰後,鐘梨安從鐘懷熠書房出來,懷裡抱着鐘懷熠給她寫的字貼和賞給她的文房四寶,鐘梨安歡歡喜喜的把東西放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接着突然想起方馳野回府時的樣子,有些不放心,去廚房拿了些點心去敲了方馳野的房門:“方公子?方公子你在嗎?”
方馳野出來開了門,依舊是一臉的喪氣樣,看見是鐘梨安問說:“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看你心情不太好。”鐘梨安舉起手中的食盒說:“我就說來看看你,你怎麼了?”
方馳野看着她手中的食盒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伸手接過:“謝謝。”說完想轉身回去,卻被鐘梨安喊住:“哎哎哎!方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啊?不如你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呢?”
方馳野想起上次就是鐘梨安一句話點醒了自己于是錯開身子邀請鐘梨安說:“請進。”
“哎呀!”鐘梨安擺擺手,一把把方馳野拽出來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要悶在房裡了,免得悶出病來,出來看看天看看水看看花鳥魚蟲才是正解。”
方馳野住的院子裡沒有花鳥魚蟲,鐘梨安幹脆坐在了台階上,轉身拍拍身邊的位置邀請方馳野,方馳野粗糙慣了,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兩人并肩坐着,一人拿着一塊糕點啃着,借着夕陽的餘晖,方馳野把歲遊的事情告訴了鐘梨安。
“哇!那個落霄将軍好厲害啊!”鐘梨安止不住的感歎:“那個什麼王的和那個男的真不是個東西,真惡心!”鐘梨安忍不住評價說:“他們這樣的碎屍萬端都是活該的!”
“對!”方馳野說:“我也這麼覺得。”但是方馳野想起了歲遊:“但是你說為什麼歲遊娘子就這麼想不開呢?”
“也不算想不開吧。” 鐘梨安咬了一口點心:“畢竟歲遊娘子隻認識落霄将軍也不認識其他人啊,自然不在乎他們了。”
方馳野一噎,居然覺得鐘梨安說的有道理,可是方馳野立馬就把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了腦袋:“可是那個操魂鬼殺了那麼多人!本來就罪該萬死!歲遊怎麼能幫他亂回轉世呢?”
“但是歲遊娘子不是在幫他呀,歲遊娘子是在幫落霄将軍啊。”
“有區别嗎?”
“但是确實——沒區别。”鐘梨安面對這樣的困境也很苦惱:“但是怎麼辦呢?難道落霄将軍不值得世世康健,平安富貴嗎?”
“落霄将軍當然值得。”方馳野義憤填膺的說:“但是操魂鬼憑什麼?他殺了那麼多人,那些人不過都是些勤勤懇懇老實本分的普通人,難道那些人就白死了?”
鐘梨安托着下巴說:“我也是普通人,我也沒什麼本事,要是真遇到了這種妖魔鬼怪,我估計是一個死的,可惜啊,可惜我沒認識什麼厲害的人,死了就死了,死了也不會有人像歲遊這樣心心念念的念着我,可是能怎麼辦呢?”鐘梨安看着方馳野:“好像也沒辦法吧?我也阻止不了啊,而且到時候都死了,我就求求死的輕一點吧,不疼就行。”
“啧!”方馳野白了她一眼,很不滿她的慫包言論,站起來振臂高呼:“不會的!有我在!我肯定會匡扶正義,将這些邪祟都一網打盡!尤其是那個草菅人命的操魂鬼!就應該永堕十八層地獄!”
“對!沒錯!”鐘梨安雙臂一伸也跟着附和,可突然想起祝棠山:“唉——對啊。”鐘梨安歎了一口氣:“就是可惜了落霄将軍。”
“對啊。”方馳野也歎了一口氣,坐了回去:“就是可惜了落霄将軍。”
兩人兩顆腦袋湊在一起,坐了很久看着暮色西沉,夜色漸漸染滿夜空,點點繁星冒了出來,似乎也還是想不明白。
喬惜木和張承陽一回了官廨,陸則松就迎了出來出來,将手中的信拿給張承陽說:“張大人,上面來了信,說是都城魏家的小公子魏逐甯要到咱們鎮上來,讓咱們準備準備。”
“魏逐甯?”張承陽驚訝的拿過信件,顯然是沒想到魏逐甯會過來,張承陽看完信件之後,喬惜木一伸手,張承陽就十分自然的将信件遞給了她,喬惜木看着信突然聽到張承陽嘀咕了一句:“他怎麼會來?”
“張大人和魏公子認識?”喬惜木問。
“也不算認識。”張承陽想了一下措辭:“就是接觸過幾次。”
“哦?”陸則松驚喜地說:“那張大人可知這位魏公子有何喜好禁忌?”
“對啊。”喬惜木順着說:“也不知魏公子好不好想與,可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
張承陽滿臉的一言難盡道:“他——脾氣不太好,若是他要過來,我們還真得商量一下如何讓招待了,走吧,先進去再說。”
張承陽叫着兩人進去,喬惜木暗暗握緊了手中的信件,太好了,自己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