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和雷橫帶着晁蓋來了關押那大漢的柴房。
宋江不知那晁保正在出去找招文袋之時,已和此人私下串通好,定要劫取那不義之财生辰綱。隻見那大漢猛地跪下,向晁蓋讨饒道:“舅舅!舅舅救救我!”
宋江眉眼間劃過一絲不解。
晁蓋面色震驚,“你,你不是王小三嗎?”
宋喜雨站在宋江身後看着倆人演戲,隻心中吐槽即便是假名字也忒敷衍。不過她随即又想到了阮氏三兄弟的名字……
晁蓋似是歎氣怒道:“這是我外甥,家姐的孩兒!王小三,你怎的在這裡?”
“舅舅,我沒做賊,隻是吃了酒,不敢見您,夜裡睡到廟裡卻被活活冤枉……”
大漢狡辯着,圓溜溜的眼珠子左右轉着,忽然看到了站在一邊隔岸觀火的宋喜雨,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絕佳的借口似的,委屈喊道:
“舅舅!外甥不但被當官的冤枉,還差點被他那斷袖兒子侮辱!”
“咳咳咳咳咳!”突然被矛頭指向的宋喜雨差點被口水嗆死,臉和脖子都紅了,“晁天王,我沒有啊!”
正在專心演戲的晁蓋的視線在兩個無論外貌、身形上都十分割裂的兩人之間徘徊着,一時間也有些語塞,忘了提前想好的詞。
雷橫抱打不平道:“休、休得胡言!你這厮長得張牙舞爪,夜裡躺在廟中的鼾聲吓、吓壞了我好幾個兄弟,何德何能被小公子看上!”
晁蓋無意中微微點了點頭,似是認同,但很快又回過神。
這家夥就不能狡辯些靠譜的話嗎?
那宋江又不是傻子。
果然,宋江似乎極力壓抑着心中無語的情緒,給了宋喜雨一個眼刀,宋喜雨看了渾身直發抖。
“保正,令外甥沒做賊,我和雷都頭見他偌大一個漢子睡在廟裡頭有些蹊跷,便将其緝拿。既然是誤會,那宋江就先告辭了。”
說罷便準備理袖離開,但步子并不大,似乎在等着某人主動跟上去。
宋喜雨想到他那句“此事了結後便回郓城縣成親”,頓時死的心都有了。腳下像是被泥地吸住一般,盯着晁蓋。
要不要趁機投誠呢?
她在現代要飽受考公考編、人情世故的折磨,在這裡好不容易有機會快意江湖,她也想上梁山當好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反正宋江最後也要上梁山,待他當了一把手,自己更是要永遠活在他的陰翳下,不若早些在梁山争奪個一席之地……哪怕她去當跑腿小弟,去火房當差,都沒關系!
雷橫見她不動如山,“小、小公子,怎的不走?”
晁蓋面上平靜,心中緊張不已——這宋小公子不會是因為方才的狂言而發現了什麼貓膩吧?
大漢見宋喜雨赤裸裸的盯着晁蓋,心中的怒火又騰空而起,怒喊道:
“你這死斷袖!如何盯着俺舅舅,俺阿舅不會從了你的!”
這話說完,晁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恨不得立刻上前踢他兩腳。
宋江本就有些黝黑,此刻面色更是陰沉地吓人。
反應過來的宋喜雨氣急敗壞,“你瘋了劉……”
“劉”字還未說出口,便被急刹車壓住。她差點将赤發鬼劉唐的真實名姓當衆道出!
“王小三”:……
下一秒,宋江絲毫不許質疑并帶有壓迫感的聲音悠悠響起:“宋喜雨,還不走。”
不論哪個時代都有一個不變的法則,就是當長輩連名帶姓的喊你時,最好小心一些。
宋喜雨審時度勢,見他氣壓低得吓人,低下頭,還是乖乖跟了上去。
另一邊,美髯公朱仝差人前來禀告,說是已經找到了公孫勝的蹤迹,正在濟州石碣村蹲那阮氏三兄弟,想招攬好漢一同劫取生辰綱。
阮氏三兄弟的名聲不小,宋江也自然知道此三人說的便是立地太歲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和活閻羅阮小七。便讓雷橫帶着衆人回衙縣歇息,自己翻身上馬,要去石碣村碰碰那篡奪人劫取生辰綱的賊道公孫勝。
走之前,他盯着馬下乖巧站着的宋喜雨。
她嘟囔着:“你若現下去石碣村,還不若在晁保正這裡守株待兔。”
宋江盯着她,卻是對雷橫多加囑咐:“看好他,若是再逃,打斷他的腿。”
宋喜雨聽到馬蹄遠去的聲音中還夾雜着一聲若有若無的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