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官兵的屍體，斷臂殘肢散落各處，有的屍首分離，有的胸腹洞穿。

血污将那原本幹燥的土地染得泥濘不堪，殷紅的血液彙聚成小窪。

孔明孔亮欲屈身下跪，“多謝幾位好漢救我白虎山和我等性命！若沒有你們相助，恐怕......”

“哎呀！二位兄弟，快快請起！”

魯智深及時扶住他們低下去的肩膀，“這麼客氣作甚！二龍山與白虎山本就相隔不遠，同在青州，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楊志在一旁微微颔首，“唇亡齒寒，應該之舉。”

他的身上沾了血迹和刀痕，但臉上已被清理地幹幹淨淨，似乎并未經過這一場厮殺。一旁的武松就不同了，粗糙打結的發絲上往下淌着血滴，帶着一股濃郁的腥氣。他一隻手抓着一個官兵俘虜，将他一路拖來，在地上形成一條扭曲的血痕。

那官兵膽都被吓破了，顫抖着慘叫。

“好漢，好漢饒命啊！”

武松看着他掙紮的醜态，哼道：“真像，該死。”

孔明孔亮對視一眼，立馬開口“兄弟且慢”。武松聽了這話，才松開扭住他脖子的手，轉而一隻腳将其踩在身下動彈不得。

孔亮來到他面前，居高臨下逼問道：“說！那慕容老賊究竟在謀劃什麼！為何此次交戰，那原本捉我的雙鞭呼延灼不見蹤影？”

官兵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背上那隻毫不留情的腳踩扁了，胸腔中的氣卻被擠了出去，十分痛苦。

“我說，我什麼都說，請各位好漢繞我一命！呼延将軍被調去攻打二龍山和桃花山了！”

魯智深濃眉緊蹙，胸膛劇烈起伏，猛地從那兩個大鼻孔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哼！竟是調虎離山之計，灑家險些着了道！”眼珠一轉，又直拍大腿，“小撮鳥！”

武松眼神一滞，腳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楊志安慰魯智深道：“哥哥，二龍山還有孫二娘張青二人和些許兄弟守着，俺們即刻趕回去便是。”

孔明孔亮贊同道：“幾位莫慌，我已得到來信，我二人師父及時雨宋江正帶着梁山兵馬前來支援，一并滅了那青州官兵，我們三山共上梁山謀大義！幾位大恩我們兄弟二人一定報與師父！”

魯智深已經一隻腳邁出門檻，“屆時再說不遲！”楊志一言不發，緊随其後。

那青州官兵見他們要走，以為自己能撿回一條命，哆哆嗦嗦求饒道：“幾位快去吧！小的隻是聽命于慕容知府，也不願做殘害英傑之事......小的，小的家中還有兄長嫂嫂在等小的回......”

話音未落，“咔嚓”一聲，武松擰斷了他的脖子。隻見那喋喋不休還流着口水的嘴顫抖幾下後，立刻僵了下來。他松開手，任他的頭撞落在地上發出悶響，自己則轉身離開了。

*

宋喜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粗糙的木質籠子中，身側一邊一個穿着铠甲的士兵看守着。

一陣沉穩的馬蹄聲響起，宋喜雨擡頭看見一個騎在馬背上的人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身側的士兵立刻行禮道“呼延大将軍”。

這些士兵铠甲裝備精良，不似尋常青州官兵，倒像是哪裡撥來的兵力。

呼延灼手中緊握着兩條水磨八棱鋼鞭，鞭身修長，鞭上的鋼棱在日光下閃爍着森冷的寒芒，刺得宋喜雨睜不開眼。

他那張十分有威嚴的面容此刻有些不悅。

“隻有一個俘虜？”

士兵回答道：“山寨中無人，小的們隻在山腳發現此人，便打暈了帶了回來。”

宋喜雨這才緩過神，開始注意自己還在發痛的肩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