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和尖上泛着寒光。
剛剛還在叫嚣的幾個學生,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謝、謝……謝杜若——!”
謝杜若像是沒有看見他們幾人一樣,自顧自地朝着沉香靠了過去:“真是的,你逃課怎麼不叫我。”
沉香抿着嘴唇偏開腦袋,不太想讓女孩子看見他現在的眼神:“告訴你做什麼。”
“我——”
然而謝杜若的話還沒說完,剛剛那幾個人就又畢恭畢敬地朝着她叫了一聲:“謝小姐!”
謝杜若眉頭輕皺,又很快舒展開,回頭過去,語氣聽起來莫名柔和:“不好意思,你是誰啊?”
哦,對。
算不得是其他人排擠謝杜若。
沉香暗自笑着。
說不準是謝杜若在以一己之力,排擠其他人也說不準。
東海市的勢力,除了四大家族,往下數便是另外幾家,謝家算得上其中佼佼者,而同樣也有如同雨後春筍的新勢力,在東海市的海面下暗流湧動。
如同天台上的那幾個學生。
雖然覺得謝家算是半條腿入土的old money,又覺得梅山集團這種新興勢力不值一提。
但是在面對謝杜若與沉香二人結盟的時候,還是會有腿軟了的感覺。
那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說話有些口齒不清:“謝小姐開玩笑了,之前去謝宅談合作,我和父親一起……”
謝杜若像是有些煩惱,繼續皺着眉頭:“我真的不認識你,我沒有聽說過你家。”
沉香微微垂眸,不去打斷謝杜若刻意的表演。
面前那幾人像是被戳到肺管子一樣,整張臉都鼓起來,張着嘴想說什麼,卻被謝杜若打斷。
“諸位,别學□□一樣,很醜的,快點回去吧,我找沉香還有點事,所以姑且放你們一馬。”
女孩子依舊笑得一臉純良,溫溫柔柔,即便是說狠話也透露着一股柔和的笑意,唯有在護着沉香的時候,才稍微嚴肅了一點。
沉香側臉,果不其然,對上了謝杜若眼神中那股死氣沉沉。
本來還想找沉香麻煩的幾個人,見确實在謝杜若身上讨不到半分好臉色後,才灰溜溜的離開了。
謝杜若就這麼站在沉香的身後,表明了就是在給沉香撐場子。
待那幾人離開,天台上就僅剩沉香與謝杜若兩人,對峙着。
空氣中彌漫着還未消散的煙草的苦澀臭味。
那幾個人可能沒想到學校的天台這麼不隔音,他們在樓梯口裡低聲咒罵着“什麼東西”、“發黑心财的真把自己當千金大小姐了”、“孤兒配賤人,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這樣的句子,在天台上聽得一清二楚。
謝家的大小姐,溫柔文弱,似乎從來不會說重話。他們表面上敬着她,實則背後什麼難聽的話都在說。
所謂霸淩,所謂排擠。
沉香看得好笑:“這群人明明在怕你又厭惡你,卻又每次都偷偷貼了過來。”
“是啊,其他人都在排擠我,他們也必須‘合群’,然而謝家的體量太大了,又不舍得真的和謝家斷了關系。”謝杜若臉色未變,隻是輕輕捏了捏手指。
沉香偏過腦袋看着她,換了個話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謝杜若拉住沉香的背包帶,站在沉香的身側:“我是奉命來抓逃課的,不過沉香啊……”
沉香的身體頓了一下。
他一直很防着有人在他的身後,也習慣性地不讓其他人進入自己的視線盲區,但是謝杜若不一樣。
可是沉香卻很少防備謝杜若。
大概是覺得謝杜若這種品學兼優的孩子,不會對他産生什麼威脅。
哪怕傳說謝杜若掌控謝家黑産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東海學院了。
沉香的想法也依舊沒有改變。
所以,沉香甚至能将自己随身的匕首都借給她。
究其原因,大概是某種同病相憐的心軟。
所以,說不定謝杜若是唯一一個能近身于他的人?
沉香很讨厭這所學校,他和這所學校格格不入,而他同樣覺得,謝杜若和這所學校也格格不入。
但是如同沉香對于謝杜若的寬容一樣,在學校之中,也隻有謝杜若不帶有任何目的性也不帶有任何惡意地靠近他。
其他那些所謂的學生,明明自己沒有收入,卻将東海市黑幕下的階級劃分給學了個十成十,所謂的名師也是,看碟下菜,對成績好的人也偏心得明顯。
排擠,霸淩,争奪,辱罵。
沉香獨來獨往,總是防着别人靠近他。
他不在意那群人,排擠這件事,于他而言,不過是其他無能的人說着彎酸的話,叽叽喳喳的,蒼蠅不如。
非要說的話,果然唯有謝杜若和其他人不同。
他們兩個人是學校中唯二的黑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