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川沉默了，她是忘川小仙，她沒想到在滄溟眼中，仙界竟然是這樣的不堪。人族壽命短暫，也正是因為生命短暫所以有些真相便被掩蓋了。

璃川盡力掩藏自己失落的情緒，假裝開心笑道：“如果你不覺得麻煩的話，那你以後就和我們一起吧。”

滄溟笑道：“好。”

阿鏡看出了璃川神情的細微變化，便對滄溟道：“你先進去吧。”

滄溟看了一眼璃川又看了一眼阿鏡道：“好。”

滄溟說着便轉身離去了，阿鏡安慰璃川道：“别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才好。”

璃川有些自責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仙界還有這樣的故事。”

阿鏡道：“你長久待在忘川，怎麼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呢？欺軟怕硬、恃強淩弱本就是生存法則。”

璃川側身看向身旁的阿鏡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滄溟是鲛人族的？”

阿鏡道：“在滄溟說鬼王的事情。”

璃川不解道：“為什麼？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阿鏡看着璃川道：“我們在凡間這麼久以來就從來沒有聽過鬼王的事情。”

璃川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在皇城也沒有聽過呀。”

阿鏡道：“但是我們已經在蜀山周圍了，一個修仙派周圍對仙、魔、妖、鬼都不會驚訝的地方，大家都以修仙為榮譽，滄溟卻有些不屑說出了鬼王。”

璃川靠近阿鏡道：“這說明了什麼？”

阿鏡道：“這說明了這個人活得夠久。”

璃川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排除了滄溟不是人，但是你怎麼知道滄溟是鲛人族，而不是其它什麼的？”

阿鏡道：“妖我可以認出，但是鲛人族不同，因為它們是人首魚身擅長幻術，别人極易被迷惑，這也為它們隐藏自己有很好的先決條件。”

璃川道：“隻是因為這個？那可能是你孤陋寡聞不認識的什麼呢？”

阿鏡看着璃川道：“滄溟身上有人味，是因為滄溟常年在人間染上的，但是仔細聞，滄溟身上有大海的味道。而且鲛人族特點就是面容姣好，男女難辨。”

璃川道：“所以你确定了？”

阿鏡道：“當時八九不離十了，直到出來她自己承認了。”

璃川笑道：“原來如此。”

阿鏡擔心道：“你現在還好嗎？”

璃川笑道：“我很好，盡管我知道，但是我隻是一個忘川小仙，什麼也改變不了。我隻能每天看着忘川河中那些忘掉又重新開始另一段的人生。”

阿鏡看着遠方道：“姐姐，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當仙？”

璃川聽到這個問題有些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當仙，因為她有記憶以來就是仙了。但是璃川還是回道：“因為我就是仙呀。”

阿鏡知道璃川沒有想好，也在逃避，隻能道：“我們進去吧。”

璃川道：“好。”

阿鏡璃川在火堆邊坐了下來，滄溟看着她們來了，便屁颠屁颠的過去了，開心的坐在阿鏡旁邊。然後笑着對阿力陸空桑道：“你們好呀，我是滄溟。阿鏡璃川姐姐與我一見如故，以後我們就是一塊的了。”

阿力陸空桑一臉懵，但是還是禮貌道：“我是阿力。”“我是陸空桑。”

這幾日大家過得都很和平，璃川阿鏡她們也經常分享食物。那些被打的人也接受了璃川阿鏡的食物，幫他們提獵物回去烤。

不知不覺就到了考核的時間，大家一起出發到了蜀山山下。一一作别便去登記了，因為大家都知道，蜀山修仙考核嚴格，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過的，若是沒過，這一别就是最後一面了。過去的恩與怨此刻皆化為不舍。

璃川登記好了打算出發，看着前面有許多人往前走，有意氣風發的，有躊躇滿志的，有猶豫不決但大步向前的。他們或許也害怕，也擔心，但是他們仍大步向前，因為那是他們的信仰是人間的希望，璃川相信終有一天，這些人會成為人間的脊梁，讓人界也可以平視仙界、魔界、鬼界、妖界。雖然渺小，但生生不息。

璃川察覺到阿鏡，開心道：“阿鏡，你相信嗎？就算再渺小，但是信仰在，希望就在，隻要有希望便終有一天會到達終點的。”

阿鏡跟随璃川看着這些進入考核的人道：“人雖然渺小，但是有時他們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也挺強大的。随着時間的增長或許終究會被磨滅掉。”

璃川笑道：“會嗎？阿鏡我們打個賭吧。看看勇氣與時間的較量，可能有的人會放棄，但是我相信也始終有堅持的人。”

阿鏡看着璃川笑道：“好。”

阿鏡這笑不是嘲諷，而是她相信璃川說的，因為堅持的人正在阿鏡眼前。阿鏡陪着璃川賭，隻是想讓璃川明白自己。因為阿鏡知道璃川離不開人間了，她喜歡人間，很喜歡，很喜歡。

璃川阿鏡笑着融入上山的人中，他們進入考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