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鏡了然于心道：“所以蜀山不打算深究了，要不然師父也不會偷偷問我，早就有弟子來請我們了。”

師父面露無奈道：“事情隻能這樣了。不再深究對大家都好，蜀山經不起了。”

璃川沉聲問道：“蜀山打算怎麼處理滄溟的屍體。”

師父道：“人都沒了，就地掩埋。”

璃川堅定道：“我要帶她回去。”

師父看見這個平時資質平平甚至可以說是弱的璃川說出這樣的話滿是不可置信。堅決反對道：“你隻是個人族，就算阿鏡比你厲害，比蜀山厲害，阿鏡也隻是一個人族。你知道滄溟是什麼嗎？就敢這麼說話。”

璃川看着師父眼睛不卑不亢道：“我知道，她是鲛人族。”

師父不可置信的看着璃川，明明如此弱小的女孩子，但是他感覺此刻的璃川無比強大，比他還強大。

璃川繼續說道：“從相遇我就知道了，但是那又如何，衆生平等。”

師父生氣道：“你知道他來蜀山幹什麼嗎？這麼信任她。”

璃川繼續有些難過道：“我知道，她是為了仙書。”

師父懷疑道：“你都知道？那你和她是不是？”

璃川反駁道：“不是，我隻是想來蜀山修仙。仙書是阿鏡先發現的，後來滄溟聽說便要去偷，結果遇到那幾個仙使。我也是不久才知道她上山是為了仙書，但是師父不好奇為什麼滄溟要仙書嗎？”

師父看着璃川這樣也察覺到了什麼，卻輕聲道：“不重要。”這三個字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任何重量，就像滄溟一樣性命一樣輕。

璃川看到師父這樣有些失望，堅決道：“我要見師父們。”

師父看着璃川道：“你要做什麼？”

璃川堅定道：“我要送滄溟回家。”

師父覺得璃川天真，“你簡直不可理喻。”

璃川笑道：“師父無論如何我都要帶滄溟回家。我們仙書都找得到，滄溟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師父如何抉擇。”

師父最終還是送了口道：“好。”

弟子們都在外面，新弟子也有師兄帶着修煉，殿内蜀山師父們掌門師姐都到了。蜀山衆人坐在上面，而璃川阿鏡站在下面，顯得如此渺小，仿佛正在接受上面衆人的審判。

蜀山掌門開口道：“你們下山可以，但是滄溟不能讓你帶下山。必須要有人為三位仙使付出代價。”一字一句是那麼冰冷，沒有一絲情感，仿佛滄溟不是條生命，隻是一種東西，一樣物件。

璃川質問道：“為什麼是滄溟？你知道事情的經過嗎？你仔細看過滄溟的屍體嗎？”

大家默不作聲，但是此刻大家臉色有些難看，璃川也得知他們不是不知道，隻是裝不知道。

蜀山掌門厲聲道：“這次事情隻追究滄溟，沒深究你們已經是對你們的仁慈了。”

璃川笑道：“究竟是對我的仁慈，還是不想揭開蜀山的軟弱。”

大家表情更加難看了，四師父氣道：“你，你個半大子的姑娘懂什麼。”

璃川也不管他說什麼，自顧自說道：“當時很晚了，滄溟還沒有回來，我擔心她便去了藏書閣密室。竟然看見滄溟人首魚身躺在那裡，沒有一絲血氣，而那三個仙使嘴角都是血，一臉滿足。所以我讓阿鏡殺了他們，跟滄溟一點關系都沒有。然後我們帶着滄溟回去了，阿鏡給她施了法才看着好一點。這才得知鲛人族全族人現在已經淪為仙界修煉的靈丹妙藥。滄溟找仙書也不過是想要修練個能拯救全族的術法。”

上面的蜀山衆人皆是沉默不語，悲痛的氣氛充滿了整個大殿。

璃川繼續道：“本來我們打算一起下山的，但是滄溟留信道她很喜歡蜀山，如果必須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那就她來，她不想連累蜀山阿鏡和我。我記得當初蜀山創立也是為了保護弱小的人族，蜀山掌門當時也不殺無辜之鬼。”

璃川笑着看向上面的每一位道：“怎麼？時間長了，在仙界下窩囊久了，脊梁也沒有了，就知道對仙界點頭哈腰。”

上面的人有些在沉思，有些甚至落淚了，蜀山掌門沉思道：“好，你帶滄溟回鲛人族，雖然阿鏡很厲害，但是鲛人族不比人族你們一路小心。從此你們不再是蜀山的弟子。”

璃川看着上面的諸位道：“好。”

璃川阿鏡轉身就走，璃川邊走便道：“上山考核新弟子勇氣、欲望、道，但是你們現在的道又是什麼樣呢？”

上面的蜀山衆人聽到這話看向璃川阿鏡離開的背影，瘦小的兩位姑娘走得非常筆直，璃川腳步沉重但是又有一些無畏，阿鏡走得則是很是随意。門開了，璃川阿鏡走向光處，而他們好像也留在了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