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把那些人族送回到地面上，璃川阿鏡也跟着。

清晨太陽正緩緩升起，那些人擋着太陽光，可能是因為長期生活在水底深處，就算不刺眼的陽光也讓他們難受，麻木的眼睛慢慢也光彩了起來。

那些人族中有老有少，衣服大多不合身，想來是抓的時候太小，後來長大也隻能遮住部分地區。

璃川看着女王有些為難的看着這些人族，想要做什麼但是還是轉身就走。

一位人族呵斥道：“你就這樣離開嗎？不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嗎？我們被關的這些年就這樣了？”

其他人族聽到這話指尖用力的發白，但是也不敢表露太多。大家都想說，但是自己畢竟是人族，萬一眼前的人再次抓自己去海底深處。其他人根本就不敢想，那會是多糟糕。過去失去了自由，但是現在自己也是擁有了自由的。

聽聞這話，女王轉過頭躬身道：“非常抱歉，但是我也有我非做不可的原因。”

那人聽到這句話頗覺好笑道：“隻是抱歉，隻是對不起。我們人族比不上你們，我們沒有那麼久的生命，你知道你讓我們錯過了什麼嗎？”

璃川阿鏡也不知該怎麼化解，或許此事就是無解。女王輕易便斷送了許多人的幸福，讓他們本該幸福的時候被關在海底，成為蓄血罐。女王也需要為此付出自己的代價。

那些看熱鬧的人族看到女王如此卑微也呵斥起來了。

“你知道我在海底待了多久嗎？”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輕輕一句道歉就想事情過去嗎？不可能。”

女王放聲道：“你們想幹嘛？”

“要你死。”

這三字一出，有些人很是驚訝，但是有些人臉上仍是恨恨的表情，好像用任何刑法處置她都不為過。老人孫子則是看向璃川阿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看着她們能踏實一點。

此時璃川聽到這話也有些震驚，這些人族全然沒有了被關時的軟弱麻木，此刻大多數都是憤怒。這種憤怒竟然給他們一種強大的力量，讓他們有勇氣與女王一戰。

女王笑道：“好。我用命還給你們。你們失去的自由便由我的命來抵。”

女王說的時候是那麼悲壯，是那麼不舍，好像又有一點輕松。

璃川阿鏡上前，璃川用着隻有她們三能聽見的聲音道：“陛下，你認真的嗎？”

女王為難的笑道：“你還有别的辦法嗎？”

璃川沉默了，她沒有，她沒有辦法可以熄滅這些人族的憤怒。此事由女王開始，最後由女王結束，好像也是個因果。但是鲛人族呢？她全然不管了嗎？

女王看到璃川有些為難有些難過，伸手拍背勸慰道：“其實我很羨慕滄溟，其實我也不想當這個女王，其實我也很累很累，其實這樣的結局很好了。這麼多年，我如今也是強弩之末。”

璃川聽到這話想起了當初看到的，女王在血中注入了自己的法力，有些不信道：“你是說那血？”

女王點點頭，臉上盡是釋然，似是終于掙開了多年的枷鎖。女王有些高興道：“也會有新的際遇的。”

女王突然有些難過道：“隻是。”

女王并沒有說出，璃川看向身旁的阿鏡，阿鏡還是那樣，但是眼中多了許多敬佩。鲛人族女王放棄了自己的自由承擔起女王的責任，最後為了族人為了平息人族憤怒欣然死去，這怎麼不令人敬佩呢，隻是好像這一生她未曾為過自己。

女王跪下懇求道：“阿鏡姑娘、璃川姑娘，此一别再無相見，我心中始終挂念着鲛人族，我不知道你們什麼來曆，但是若是有一日鲛人族再遭劫難，還望兩位能夠出手相救。”

璃川急忙上前扶起女王身來，笑道：“好。”眼淚卻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女王了卻心思開心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女王在烈日的照耀下化成了泡沫，在陽光的照耀下泡沐上有着七彩的顔色，是那麼光彩奪目。那些泡沐随着浪花擊打到岸上，或者随着浪花遠離岸邊，或者溶于海水。

璃川看着海面道：“阿鏡，你說海水能流向哪裡？”

阿鏡心照不宣笑道：“能流向很多地方。”

璃川也笑道：“那女王是不是自由了。”

阿鏡看着璃川溫柔笑道：“會的，一定會的。”

璃川擦幹眼淚，鼓氣道：“我們還是去告訴一聲吧。”

璃川開玩笑笑道：“盡管可能會被打。”

阿鏡也配合笑道：“到時候我們馬上離開，我不動手，也不會讓他們打你。”

璃川滿意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