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韶看得入迷,不經意間,鳳輕腰已降至三樓,兩人猝不及防地對上了目光。
那廂,鳳輕腰似乎神色微變,繼而瞬間流轉眼波,不動聲色地看向了别處。
這廂,葉韶輕蹙眉。
那個眼神。鳳輕腰,她好像認識我。
她是誰?
葉韶若有所思。
“咳咳。”
一旁的宋禹樓作出響動,似是因被葉韶冷落而不滿。
葉韶卻不為所動,依舊目不轉睛,目送鳳輕腰降至底層。
舞者正擡着一蓮花紋鼓候在舞台中央,鳳輕腰離了借力的銀紗和珠鍊,輕盈地落于鼓面。古樂聲起,舞者攜鼓旋轉,鳳輕腰作鼓上舞。
“宋禹樓,你了解這位鳳輕腰姑娘嗎?”葉韶終于分給了宋禹樓幾分注意。
“并不比阿韶多。”宋禹樓喝着悶茶,眼也未擡,“或許可向常風打聽。”
“啧,常風。”葉韶玩味地笑了笑。
“非也。”宋禹樓知道葉韶在想什麼,微瞟過她一眼,便要為常風正名。“常風并非流連風月場所之人,職責所在罷了。”
“我可不是在胡亂想他,不過是聯想到,戲裡總演一本正經的剛正頭目不當心陷入聰明美人的羅網,我愛看。”别說被拆穿,便是常風在此,葉韶也依舊臉不紅心不跳。
宋禹樓嘴角抽了抽。
一舞終了,樂伎登台清彈,鳳輕腰匆匆離場。
看客雖意猶未盡,卻立馬更加興奮地交談起來,他們都在等着揭曉最大的彩頭,這也是紫棠苑慣例——誰人一擲千金更勝去歲,鳳輕腰今夜将要花落誰家。
片刻之後,有侍者踯躅着上台賠禮道歉,隻宣告鳳姑娘今夜概不見客,“舞畢添彩”自是按下不表。
騷亂欷籲聲中,葉韶往樓下一瞟,恰見一青衣人趁亂離去的背影,那背影有些眼熟,令她頗為在意。但更在意的,還是風輕腰。
葉韶不免思緒萬千。
鳳輕腰是有些來頭的。甚少露面不說,做事全憑性子,平日亦無人知曉其行蹤。
在瀾水城的這些時日,還沒有葉韶想見卻不得見之人,這位鳳姑娘倒是個例外了。
若非今日相見,葉韶不會察覺她有問題。
但葉韶并不認為眼下還能尋住她,便,等常風吧。
若非長奕門有中秋宴,常風照例是今日來見宋禹樓的。
“曲終人散,阿韶還要呆坐着不走?”宋禹樓悶聲道。
他直接牽上葉韶便要回住處。
“欸?瀾河灘搭了戲台子,不去看了?”葉韶眼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