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葉姑娘你好,我想想,你叫我雲姑娘便好。”
雲姑娘眸光赤誠,總帶着天然的真誠與熱絡,觀之可親。
葉韶報之一笑。
“不知雲姑娘派人去捉的是何許人?”她還是有些好奇。
“雜魚罷了,不值一提。”雲姑娘大手一揮,滿不在乎。
“哦。”
果然是不會随意告訴旁人的。葉韶心道。
“我們走吧。”
雲姑娘的世界似乎從沒有“被拒絕”之類的選項,她是那樣正當地,自顧自地邀請葉韶乘上了朱砂她們特地留下的馬。
葉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兩人就這樣并辔而行了。
雲姑娘笑眯眯的,心情大好。“啊!可算甩掉她們了。”
“甩掉她們?”葉韶輕笑。
“是啊,我家老頭讓她們盯着我,這一路可太不自在了。”雲姑娘不滿道。
“老頭總見不得我在外逍遙自在,動不動就派人來抓我回去,我說我要去中州看武林大會,他才松了口,但我怎麼能被她們一路押送着去?”
她打了個呵欠,又說道:“葉姑娘去中州嗎?可好玩了。”
葉韶微笑着,不置可否。
“不過老頭到時候也會過來,唉,那可就沒那麼好玩了。”
“我也太命苦了,隻能趁着朱砂她們不在,短暫地享受自由了。”
明明是寬闊的官道,連個岔路口都沒有,葉韶卻眼瞧着身旁的雲姑娘騎着馬越走越偏,都快歪進百丈外的林子裡了,她實在感到不可思議,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那個,雲姑娘。”葉韶喚道。
“啊?”雲姑娘依舊自信前行,仿佛無事發生。
“你走錯了,過來。”葉韶有些淩亂。
“天尊!你不說我都沒注意,我說怎麼一直沒聽見你出聲呢?”雲姑娘恍然大悟似的,連忙偏轉馬頭,帶着燦爛笑容,一夾馬肚,绯雲一般,輕快地向葉韶奔來。
葉韶:“……”
雖然她本來也沒出聲。
葉韶總算是知道黑羽蝶姑娘們為何會将雲姑娘先圍起來再趕路了,她這離譜的程度,可真是,聞所未聞。
“對了!”雲姑娘偏頭看向葉韶,“葉姑娘應該也是江湖中人吧?為何卻不見配劍?”
咋咋呼呼的。
葉韶開始感到頭疼。
“今日出門太急,劍落家裡了。”一想到此處,葉韶眉間輕蹙。
怪不得宋禹樓今日沒有開口尋問她何時回去,沒顧着帶上輕鴻劍,她哪會走遠?
怎麼像“母獸外出覓食,總會回到小獸身邊”似的。
“哦。”
雲姑娘十分健談,笑語天真,說話卻滴水不漏,恰到好處。她并不打探葉韶是何人,也從未暴露任何自己的緊要事。
兩人一路走,雲姑娘一路天南海北地聊,葉韶聽着有趣,便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她說話,并時不時将她“喚回正道”。
“閃開,閃開——”
“爺爺,嗚嗚嗚,爺爺……”
說話間,伴随着驚呼嘶吼和小兒啼哭,一輛失控的馬車迎面向兩人狂奔而來,車夫早已被狠狠地摔下了馬,遠遠跟在後邊,隻有車轅上挂着個吓尿了褲子,連嗓子都哭啞了的小孩。
葉韶和雲姑娘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拉開距離,二人騎馬上前,與那馬車呈左右夾攻之态逼近。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騰身而起,雲姑娘長鞭一甩,成功卷上那小孩的腰腹,彈指間便帶他脫離險境,随她一同平安落地。
而葉韶則足尖輕點馬頭,旋身騎上馬背,她不住地緊勒缰繩,不消片刻便将驚馬生生逼停。
馬兒昂首揚蹄,嘶鳴不已。葉韶轉而稍作安撫,終将此事态平定。
“呼,好險。”雲姑娘輕輕拍了拍她救下那孩子的背。“沒事了,沒事了,别哭了,哭得我頭疼。”
“嗚,嗝——”
那孩子驚魂未定,又哭過了幾聲便開始打嗝。
雲姑娘無法,隻得先為他順氣。
“你那邊是什麼情況?”她問葉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