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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葉韶完全無礙,宋禹樓依舊闆着臉不肯說話。
葉韶隻當不知,自顧自地大緻同他說了說今日之事。
“為何不回來先同我商量。”宋禹樓無法,歎了歎氣道。
葉韶并不以為意。“又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能處理好的。”
“可你中毒了。”
“那不過是策略。”
“以身犯險,實為下策。”
“這算什麼‘以身犯險’,根本不值一提……”
“阿韶,”宋禹樓打斷她,聲色泠泠,“你的安危是天大的事。”
“好了,好了,我這不也回來告訴你了?”葉韶軟了聲音。
“不可以讓自己中毒,也不要讓自己受傷,明明有更好的辦法……”
“知道了,知道了。”
葉韶安撫般往宋禹樓臉上親了一口,被他一把拉進懷中。
宋禹樓深深地埋進葉韶頸窩,久久無法平靜。葉韶發覺他有些發抖,隻任由他抱着自己不吭聲。
“阿韶,你不要中毒,中毒……很難受,你不要難受……”
良久,宋禹樓無力地低語。
葉韶不由得心悸。“不會了。”
她認真地作出了一個自己并沒什麼把握的承諾。
“那個,那我先去查一查厲輝堂。”葉韶見宋禹樓情緒緩和下來,嘗試着開口道。
“不行,讓常風去。”宋禹樓一口回絕。
他有些自責,明知葉韶對那張懸賞單感興趣,卻隻忙着找師父,完全将此事抛之腦後。
“好吧。”葉韶不再有異議。
晚飯過後,常風便領着長奕門的一衆黑衣兄弟潛入了夜色中。
半個時辰之後,厲輝堂被官府查封。
一個時辰之後,城南某處歌樓被官府查封。
兩個時辰之後,幾處官員的府邸私宅被官府查抄。
三個時辰之後,瀾水城境外的孤瓊山莊被武林盟嚴懲。
……
葉韶将她帶回的那根形狀奇特的“尖刺”立到宋禹樓案上,一邊聽常風在外間禀報,一邊盯着它出神。
厲輝堂私底下鑄造用于情事上虐待女子或男子取樂的“刑具”,間接鬧出過許多人命。他家掌櫃亦深谙此道,在其後院發現幾具深埋地下的殘骸。
常風派人将證據送至官府,并通過厲輝堂的賬本查去了城南一處歌樓。
那家歌樓強征良家女,供富商獵奇享樂,并行賄籠絡官員。那幾位受賄的官員瞞上欺下,多年來一直為其大開方便之門,而今更是撐大了胃口,他們沆瀣一氣,暗中入股,大肆斂财。
常風再次派人将鐵證送至官府,并通過歌樓的護衛打手查到了離瀾水城不遠的孤瓊山莊。
然後便從更多蛛絲馬迹中查到,那孤瓊山莊的莊主濫用武力經營着人口販賣,勢力甚廣,曾多次為相關之事保駕護航。
常風将此事透露給武林盟中人,武林盟便也迅速出手了。
這一晚上,便這般牽扯出一連串的事來。
說完這些,常風便要退下,葉韶冷不丁問了聲:“那‘秘園’呢?”
“查了,正經私産。”常風打了個呵欠,言語中也帶上了幾分輕慢。
“那兒的主人原是濯州人士,頗有家資,早年捐了個官兒,後來得了病,再不喜見人,是以官兒也不做了,遣散随從,變賣田産,千裡迢迢來到此地,選了個去處與世隔絕起來,他非為武林中人,也不曾觸犯朝廷律法。”
“他家管事自作主張得罪了葉姑娘,已被主人移交官府。”
“哦。”葉韶伸了個懶腰,眼見常風離去,她便留下“尖刺”不管,開始收拾起自己日常的物品來。
待收拾妥當,葉韶一并抱上寝衣,即刻要離開宋禹樓房間。
“阿韶去哪?”宋禹樓搶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回、房、間、睡、覺。”葉韶眼神堅定,一臉正氣。
“我也去。”他點了點頭。
“你去什麼你去?你不許跟過來,也别半夜敲門,要是被郡主聽見什麼,我饒不了你!以後各睡各的。”葉韶将宋禹樓趕開,低聲警告道。
說笑呢?她雖随心所欲,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在意女孩子的看法啊!
要是讓純真的花兒得知她開放在“禮崩樂壞”的土壤中,該會受到多大的打擊啊!實在罪惡。
葉韶一直沒有年歲相仿的女性朋友,她不想洛雲珠對她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宋禹樓默默不語。
葉韶:“别以為不說話就能投機取巧,你發誓。”
宋禹樓:“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