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就是退貨和賣家鴿了買家的區别。
李聞秋卻隻問他,問他是不是不想嫁?
他有些愕然,說是。
李聞秋就道,那好罷,那就解除婚約吧。
他準備了一大堆說辭爛于腹中,心情也難得愉悅了──當時宋南禮的情況搞得他一團糟。
論理這事輪不到他去退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的親事是裴夫郎與李夫郎手帕交,說到興頭上便定下了。
本這事應當是雙方父母商量,但李家父母早亡,李聞秋沒有其他直系長輩。若是裴家父母直接叫李聞秋過去,未免有些倚老賣老。
裴頤便自告奮勇上了,他很慶幸是自己去了,才能認識李聞秋。
江虞知也是如此,一個人把不把自己當獨立的人格,從作品中能略知一二的。上輩子不懂音樂的時候真覺得這玩意說的神乎其神,簡直就是裝逼利器,這回學了一點之後,诶真有這麼神。
當然,這不意味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裴頤能接受江虞知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他深呼吸,不要性别歧視,女生可以睡一起,男生也可以……也可以個頭啊!
最吓人的是,江虞知還沒醒并且壓住了他的袖子。他回想起來斷袖之說的典故,吓得趕緊抽袖子。
江虞知被弄醒了,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差點就要捂胸口了。
倆人面面相觑,靜默一會,蓦地大笑出聲。
竹清被他們的聲音吸引,進了房内道:“殿下,江貴侍,熱水備好了,可以洗漱了。”
裴頤睡在外邊,先行下了床,還一直在笑。其實他也不知在笑什麼,就是忍不住發笑。
此後,江虞知便常來找他論樂理,偶爾談些文學。一來二去,連宋南錦都聽聞他們關系好──初雪那日之後,他和宋南錦的關系莫名其妙破冰了,其實他倒無所謂,畢竟被威脅過的是宋南錦又不是他。
于是,宋南錦照例來看他的時候,還提了一嘴江虞知,問他江虞知的病是不是好全了。
他内心一咯噔,這八成是要侍寝啊。
他一時答不上來,宋南錦本是随口一問,見他支支吾吾的便來了興趣,當天晚上就召了江虞知侍寝。
裴頤罵了一個時辰的宋南錦,從她當初裝可憐騙她,中途明目張膽做海王,登基之後野心畢露,罵到如今糟蹋良家婦男。
至此,他也反應過來,宋南錦不是重色之人,可能就是找話說,是他反應過度才讓宋南錦故意捉弄他。
白白坑了江虞知。
竹清勸他降降火:“主子,您也曉得,這後宮中的男子,哪一個不是陛下的,侍寝是早晚的事。”
裴頤歎氣,覺得這回頭頂綠得有些微妙。
若是江虞知侍寝之後,他倆才認識,這便沒什麼。關鍵在于,他認識江虞知的時候,江虞知還沒有和宋南錦睡過。在他的思想中,自然沒有宮裡男子都是宋南錦後宮這種屁話。
嗯,好歹吧他也是宋南錦的正宮,現在這種狀況微妙得就像女朋友和好兄弟滾床單了。
按規矩後君侍寝後隔日要向鳳後請安,江虞知表現得倒是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裴頤隻得安慰自己,說不定江虞知願意侍寝呢,在後宮之中有點寵愛也好自保。
裴頤委婉地問:“你,還好吧?”
江虞知愣了一下,懂了他意思,笑道:“哦,你說侍寝啊?沒事啊,我既入了宮,早做好準備了。”
好吧,原來大驚小怪的隻有他一個人。
既然江虞知沒什麼别扭,他也很快克服了微妙感。雖然女朋友睡了好兄弟,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蘭芳風塵仆仆地進來,手裡拿着一本書,請了安便對裴頤道:“殿下,山川記的第二卷,奴買了便趕緊給您拿過來了。”
裴頤欣喜地接過:“好好好,終于給我等到了,真要與清念先生比命長了。”
江虞知神情微妙地看着他:“你很喜歡嗎?需要我給你講第三卷的劇情嗎?”
啪得一聲,裴頤手上的書掉地了,什麼鬼,好兄弟的馬甲是偶像,實名追星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