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連鎮,離東宜城倒是不遠。我依稀記得,大公主是被貶在了東宜?素問你倆關系親近,公主府自然是有護衛的,大公主武藝也不弱,所以?”
裴頤鼓掌:“不愧是虞知,好生聰明。我待會寫封信,你帶去公主府。”他正要再叮囑什麼,外頭敲門聲響起,他警惕道:“誰?”
蘭芳道:“公子,是我。”
裴頤松了口氣:“進來吧。”
蘭芳推門而入,“晚膳已備好,兩位公子是要送上來?”
“嗯,送上來吧。”裴頤又想起宋南錦,也不知她逃跑時吃沒吃東西,“我随你去拿一份,先拿給南姑娘。”
裴頤趁機與蘭芳解釋了一下狀況,讓她随時注意鎮上情況。
他拿過飯菜,看了一眼,問道:“我采的蘑菇呢?為什麼沒有?”他千辛萬苦采的蘑菇,還倒貼了一個宋南錦,怎麼能不吃?
蘭芳怪異地看了裴頤一眼,“公子的意思是?趁南姑娘虛弱……這也是家主的意思嗎?那準備是讓誰做皇帝,從旁系挑嗎?”
蘭芳不問則宜,一問便問到底,裴頤不明白思維如何從蘑菇跳到選皇帝了,“啊?蘑菇和這些有關系嗎?”
公子興沖沖地要去山上采蘑菇,蘭芳本以為他很懂蘑菇,她便憐愛地看了裴頤一眼,“公子,那蘑菇有毒。”
一陣沉默。
裴頤似乎對菜品産生了莫大的興趣,驚喜道:“今日的菜看着真不錯,也不知道南姑娘會不會喜歡。”
南姑娘喝藥極快,喝完後那小厮又遞了蜜餞給她,“李公子特意叮囑給姑娘的蜜餞。”
小厮暗暗發笑,公子真是多此一舉,世上哪有嬌氣得喝藥還要蜜餞的姑娘。就算有,瞧這姑娘喝藥的樣子,也是不需要蜜餞的。
李公子?是因為李聞秋嗎?本以為隻有宋南禮,看來裴頤離水性楊花也不差多少。宋南錦輕輕笑,“另一個公子呢?在做什麼?”
“您是說江公子嗎?”小厮道,“應當在寫書呢。”
看來隻有江虞知和裴頤倆人,宋南錦捏着蜜餞,真奇怪,裴頤除卻過剩的善心之外,竟還有細膩的憐愛之心。
救她是因為善心,但這蜜餞簡直有些把她當男子照顧了。
小厮拿着藥碗走後不久,裴頤便端着飯菜進來了。宋南錦聽出他的腳步聲,随意道:“李公子?”
“怎麼?”裴頤沒在意她的意思,突然發覺自個是不是要喂飯,在沉思如何解決喂飯之事。
宋南錦認真道:“擅自出宮之事我不與你計較,但為什麼不姓宋?”
妹妹你沒搞清楚狀況吧,裴頤把筷子遞到宋南錦手中,拉過宋南錦另一隻手攤開,放上碗,“快吃吧,還是熱的。”
“你生氣了?”宋南錦心知肚明他的刁難,也沒動筷,“我以前提大姐時你可從沒惱過,你歡喜李聞秋又為何要退婚?”
李聞秋?裴頤頓悟了,大姐,我上輩子姓李啊。
他還以為宋南錦在故意找茬,輕咳兩聲,避而不談,“要不要我喂你?”
“不必了。”宋南錦吃得很慢,右手動作幅度極小。
裴頤皺眉,宋南錦換了衣裳,瞧不出傷口是否在右肩,但看這樣子,應當是受傷了。
“公子!”蘭芳闖入房中,神色慌亂,“追來了,剛剛有人在懷連鎮口瞧見了一群帶兵器,來者不善的人。”
“那些人所攜之刀乃是軍刀,想必是将軍的人無異。而且瞧他們的方向,直奔雲中客棧而來。”
怎麼會這麼快?裴頤還特意讓人去把山上的痕迹稍作修改,試圖把人引到歪路。他盯着宋南錦,“你做了什麼嗎?”
雖然宋南錦這麼做很不合理,但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了。
宋南錦慢悠悠吃着飯,不慌不忙道:“她們往我身上下了淩寒香,味道特殊難以散去,再有專門尋香之人在,找到我輕而易舉。”
裴頤沒問原因,他奪過宋南錦手中的碗,心想真該給她吃蘑菇的。
至于原因,很簡單,宋南錦不信任他,在逼迫他幫助她。
追兵一來,裴頤沒有時間獨善其身,把宋南錦送走,勢必被卷入這場鬥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