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知奇怪:“那你為什麼想幫她?”
裴頤無奈:“這,鋤強扶弱,不是人的天性嗎?沒為什麼,換做誰我都會想幫的。”
“好了,你們不要再打岔了,精彩的要來了。于是,南禮就出去買醉,小小年紀不學好。遭到人暗算了,簡單來說,就是她和步珂睡了。那我當然就有點急了,本來她這個位置就坐的不穩,還來搞這種磨鏡之好,萬一惹怒先帝怎麼辦。她這個人又拗,覺得步珂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自己要對人家負責。”
“我苦口婆心勸她,她倒好,以為我吃醋了,開心得不行。向我保證那隻是一個意外,她心裡隻有我一個人,我要這種保證幹什麼,我簡直急瘋了。她更開心,天天和步珂厮混,故意在我面前秀她倆關系親密。先帝都來問我,我給搪塞過去了。”
其實宋南禮那會還是純正的直女,才能心安理得地拉着步珂氣他,若換做是一個男子,她非退避三舍以表示自己的專情不可。
所以說,宋南良這招是真的夠厲害。
裴頤停下,喝了口酒潤嘴,“那這不,她為了保命練得一身好武藝也沒用,抵不過她腦子有坑。她被步珂弄瞎了一隻眼睛。當然,我承認步珂也有她的苦衷,她本來應該弄瞎南禮一雙眼睛,但任務隻完成一半,她的毒也隻解了一半,受了很多罪。宋南良人也狠,步珂差不多褪了一層皮才逃出她手下。”
“事情就從這裡開始變了,南禮那段時日非常頹廢,怎麼勸也沒有用,情緒很不穩定。這裡誇一下我們英明神武的陛下,瞎了一雙眼還鎮定自若,實非常人所能媲美,真真帝王風範。大家一起鼓掌。”
于是,裴頤開始鼓掌,孟子歌和江虞知也被迫跟着一起鼓掌。
“行了,接着說吧。”宋南錦無奈地笑,一看這人又耍酒瘋了。
裴頤繼續道:“那是,好說歹說,時日一長,南禮的情緒還是穩定下來了。我很欣慰,經過這次情傷,她怎麼也要開始搞事業了吧。她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終于幹了點正事。然後,等到我快及笄禮,就差不多要準備嫁李聞秋了,她就又開始發癫了,說要娶我。”
“我說這婚姻母父之命,媒妁之言是不是,也不是我說了算。感謝我的母親頂住南禮的壓力,堅持要把我嫁給李聞秋。就在這個時候,宋南良這坨狗屎出來了,她告訴了南禮謝家謀逆之事的真相。這下好了,沒人能攔着南禮發瘋了。當年謝家之事對南禮打擊很大,可以說她一夜之間幾乎失去了所有。”
“這就到了虞知所說的作風不正還忤逆先帝,步珂自稱逃出宋南良的魔爪,逃回了南禮那裡。南禮有心和我劃清界限,她不想拖累我,知道我讨厭步珂,就故意把人留下來惡心我。那時日一久,再加上她有心縱容,她養女寵的消息傳得滿天飛。先帝找她,她說自己此生非步珂不娶,而且隻娶步珂一人。”
“别那麼驚訝,你們沒聽說過是正常的,先帝哪裡能讓這種事傳出去。我知道是因為我很倒黴,我剛好在現場。唉,我想,那既然如此,我就幹脆嫁給她好了,看看能不能把她掰回來。我就找李聞秋退婚了,南禮猶豫了,我覺得有戲,開始勸她。”
“女人啊。我的話哪裡抵得過人家的枕邊風。步珂不知道從哪找來了元後的手記,字字泣血,南禮一看就不行了,勸不住了。後來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南禮造反,步珂如願以償拿了剩下的解藥。其實,至今我也不知道,南禮究竟是因為元後的手記,還是為了能讓步珂拿到解藥。”
宋南錦道:“所以你很失望,因為宋南禮不如你想象中那般樣子。”
“如今我也明白了。”裴頤撲在桌子上,“我管得有點多了,而且也不應該失望,我憑什麼規定她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本來隻要她樂意就好了。我明知道自己對她的影響力,還這麼外露情緒,也隻會讓她為難。”
孟子歌道:“你這話說得像我爹。”
“可不是嗎。”裴頤酒勁上頭,“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連自己都不珍惜,還和一個害過她的人同床共枕。我這個做爹爹的,心裡難受啊。”
“你别看她好像還多在意我,多喜歡我的樣子,實際上她就是傻,根本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估計不知道被步珂騙上床多少次了,步珂一說,公主,我冷。她就會屁颠屁颠地湊上去,大家都是姐妹,我給你暖暖。呵呵,女人!”
“你别說。”孟子歌認真道,“我真的聽到過,那日我巡邏公主府,确實在公主的寝居聽到過這樣的對話。但是我以為是聲音柔和的男子,不是有些達官顯貴就喜歡這種聲音似女子的男子麼?”
巡邏公主府?不就是偷偷摸摸打探情況嗎?跟江虞知混久了,說話水平也提高了啊。裴頤笑道:“所以,事情就是這樣,故事講完了。”
江虞知疑惑:“照你這麼說,公主對步珂真的極其寬容啊,為什麼啊?”
裴頤歎氣:“我哪裡知道,激起她的保護欲了罷,實話說,步珂确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從小就颠沛流離,被培養成給人取樂、以色事人的刺客。我也是不明白,其實步珂也是救過南禮的,當然也害過南禮,她們關系很複雜。不過,過了這麼多年,往事随煙,早就蜜裡調油了罷。”
“不管了。懶得管她了,反正馬上便要走了,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