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發呆的裴頤被宋南錦點名:“鳳後,你覺得呢?”
衆人都看向裴頤,原來陛下讓此人過來真的不是做花瓶的。裴頤擡頭,很謹慎道:“為什麼要糾結怎麼傳過去才能讓顧微相信,這消息傳到她耳朵裡,她就不得不相信。這是持久戰,她在城内比我們更為焦急,賭不起這個消息是真的卻被她無視的可能性。”
一個副将下意識反駁:“萬一她就是沒上鈎呢?”
裴頤反問她:“若你現在聽到顧微糧草的運輸路徑,你會不會賭一把去攔截呢?”
副将沉默了,确實如此,萬一真的就讓顧微的糧草入城了,就得不償失。
裴頤便道:“那我們隻需要讓顧微相信這個消息一定不是假的就可以了,反正糧草嘛,演一出真戲。糧草是真的,被劫是假的。”
宋南錦捧場地鼓掌:“鳳後所言極是。”
王真之也道:“鳳後實乃聰慧過人。”
這兩人唱那一出呢?且不論王真之,那裴頤可不信宋南錦想不出這個道理。這樣兩個狠人誇他,真有點不寒而栗。接下來沒他什麼事了,宋南錦和王真之很快敲定和分配了任務,又開始新一輪的讨論。
議事直到半夜,裴頤遭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直到宋南錦拍他的肩膀,“裴頤,醒醒,回去睡。”
裴頤不願意醒來,“别吵。”
隻聽宋南錦一句:“那我抱你回去睡了。”吓得裴頤原地起立,一件外衣從他身上滑落,是宋南錦的外衣。周圍人都走光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他心髒還跳得有點快。
宋南錦撿起衣裳穿上,笑了:“有這麼吓人嗎?”
其實這個世界,女性的力氣依舊普遍沒有男性大,但比上輩子又好一些。裴頤覺得應該是女性吃的比從前那個世界更好一些,從小便是往力量感方面培養,而男性都是以柔弱為美,像那種力氣大的是很難嫁出去的。
論起來,裴頤的個子在男性中算高的,實際上是不受歡迎的,若不是他有病氣自帶三分柔弱感,那京城第一公子也就是沈見山的了。而他剛認識宋南錦的時候,宋南錦是比他矮的,所以他當時還挺擔心宋南錦會不會因此而感到不舒服。
自然,他不知道宋南錦如何想,隻知道她堅持每天吃雞蛋,幾年後身高是和他持平了。他長相是和上輩子相差無幾,但身高實在是矮了不少。那宋南錦說要抱他回去,這個提議是完全可行的,他也相信她幹得出。但是,他的目标是做賢後,而不是妖後。
人設不能倒,形象要維持。
裴頤答:“沒有,我做了噩夢。”
宋南錦湊近他,認真地問:“這個噩夢是我抱着你回去嗎?”
真的很有冷幽默天賦,裴頤退開一些,幹巴巴道:“哪裡哪裡,話說你今日叫我來是做什麼?”
宋南錦走向營帳外,“你猜猜看。”
“難道是因為言問期?”裴頤随口道,“他在軍中難以服衆,你讓我過來逞威風就是為了告訴這些将領,男人也可以上戰場。”
宋南錦搖頭:“不是,問期做得挺好,這些将領大多數是靖安侯的舊屬,不會刁難他。我叫你來是因為安遠說過她的下屬在計謀方面差了些,平日裡都是她做決定。那你是一個男子,又得到了我和安遠的誇獎,她們心中自會不平衡,便會努力多練一下心計。”
裴頤“哦”了一聲,道:“但我覺得不是,這個理由太牽強,像你臨時找出來的。”
聞言,宋南錦笑了,“你說的不錯,其實我不是為了什麼,我當時就是想拉着你走。”
幾年過去,宋南錦不僅身高見長,撩撥人的本事也見長,當年她還是三皇女的時候可沒有這麼遊刃有餘。幸虧他上輩子也談過戀愛,不然要是一個純情人,就要被哄得暈頭轉向了。他擡頭望天,不見月亮,“回京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宋南錦道:“重辦科舉,打壓世家。”
“真誠實。”裴頤笑了,“我始終姓裴。和在東宜不同,如今你是不是真心的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都有自己的立場和身份,走得太近了難免會因此而為難。”
“你在怕什麼?”宋南錦道,“怕我和裴瀾鬥起來嗎?其實你不必這麼想,我和裴瀾同樣是為了大甯的利益。如果我們能達成共識,像現在這樣結盟,也不失為一種和平共處的辦法。”
裴頤放聲大笑:“哈哈哈,你甚至都不願意叫母親一句嶽母。”
宋南錦哼笑兩聲:“你也沒有叫過我一句妻主。”
裴頤反問:“那你叫過我相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