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裴頌不欲和他多言,“我瞧你也不是真在意名節,總之裴家是不可能讓你入門的,我來和你談條件是因為我比裴穎要臉一些。左右她也不可能娶你,你倒不如見好就收。”
言問期低聲道:“你都不肯關心我一句。”
“......”裴頌奇道,“難道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嗎?”
言問期換了話題,“我過完年便要回西部。”
謝天謝地,隻要再撐兩個月,裴頌等着他的下言。
他轉轉眼珠子,“但是你不在我會想你,條件是你要跟我去安遠軍待半年,作為監軍。”
陰魂不散,裴頌眯起眼,“你是故意的?你從哪聽說的這件事?”
言問期無辜地看着她,“京城人心善,聽說我愛慕你許久,都來給我說你的消息。當然你也包括你從軍營回來便清心寡欲這回事,而且還有了去寺廟的興趣,頻繁到裴相以為你要出家,差點把寺廟封了。”
“我猜你,是不是心地太好,到如今都忘不了那些死去的人,才常常去寺廟。”
裴頌冷笑道:“那你猜錯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因為我思慕淨餘主持。”
言問期驚詫:“那裴家要絕後了,裴相一世英名生了兩個女兒都有磨鏡之好,這還了得。”他又觀裴頌面有驚色,不怕死地點火,“怎麼,你到如今還不知道你的好妹妹和沈見水是真愛嗎?你以為她天天泡在小倌堆真的隻是玩男人嗎?你以為她年少時去過幾次青樓真的隻是因為好奇嗎?你真是太不關心你妹妹了。”
要去西部這事遠沒有她不了解裴穎帶來的沖擊更大,雖說她們裴家三姐弟各自或許是有些秘密,她也不例外。但前段時日她剛剛被江......忘記全名了,被人指責不了解裴頤。現在又冒出一個言問期說她不了解裴穎,怎麼,她這個大姐就當得這麼失職嗎?
關鍵是這人是言問期,連他都知道的事,她為什麼一無所知?
裴穎和沈見水确實親密異于常人,但她們從小便如此,裴頌不曾多想。且裴穎風流名在外,女子之間親密一些也并沒有什麼好指摘。
又想起裴穎那嬉皮笑臉樣,裝什麼愛男人,原來是愛女人。唔......其實當下世家女子沾青樓的不在少數,但最終還是會與男子成婚誕下子嗣。裴穎隻是玩女人倒沒什麼,若真拉着沈見水到母親面前訴衷腸,大概率會被打斷腿。何況裴穎不願意成婚,若她正常成婚生子,再怎麼和沈見水厮混母親估計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事若真擺到明面上,裴家可謂是丢了個大臉。
裴穎在裴頌的書房乖巧等待姐姐給她擦屁股回來,但見姐姐臉色鐵青,隻道今日自己要不好過了。難不成言問期真要做她姐夫?也不知道小弟作何感想。
裴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和沈見水,是不是情人?”
裴穎如遭雷劈,這比大姐要娶言問期還糟糕,這麼多年的清風館白混了,還不如早早和阿水私奔倒落得清淨。她沒想辯解,瞞着家人是一回事,但是欺騙家人又是另一回事,“嗯......阿姐,這件事吧,我和她吧,也稱不上是情人,頂多是舊情人。”
裴頌道:“你上次喚我阿姐還是在你七歲時放火燒了書院。”
裴穎辯解道:“我那真是不小心的,我在研究......”她觑裴頌臉色,識相地沒再說下去。
裴頌問道:“所以你是天生不喜愛男子?”
“倒也不是。”裴穎撓頭,“隻是我和阿水,天作之合。”
裴頌:“那怎麼是舊情人?”
裴穎:“那就算是天作之合,還是有矛盾的,為了我倆長久以往的感情,我們決定退回朋友關系。”
“朋友?怎麼樣的朋友?”裴頌冷笑,“為了彼此不成婚,還一塊睡一塊親的朋友?”
裴穎握着裴頌的衣擺,“阿姐,天地可鑒,我如今對她沒有非分之想。”
裴頌:“那你對誰有?”
裴穎卡殼了,抓着裴頌的手搖晃,“阿姐,好阿姐,千萬别告訴娘。給妹妹保密,我以後一定對你唯命是從。”不對,難道現在不是嗎,她繼續道,“我保證再也不背後說你壞話。”
裴頌好氣又好笑,不争氣的妹妹,“行了行了,我又沒有找你算賬,隻是問問。”
還不是算賬,那臉色和要把我清理門戶一樣,裴穎内心腹诽,卻不敢說出來。但話說回來,大姐是真的吃這套啊,當年她和裴頤談怎麼對大姐求饒時,裴頤就說了三字“裝可憐”。
真是管用,看來大姐确實也沒那麼可怕,可能她是輸在不會撒嬌。
裴頌又問:“既然你瞞得這麼好,言問期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