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沒辦法割舍,裴頤要做小動作,必須有宋南錦的暗許。他要讓宋南錦覺得這是一場好玩的遊戲。
這個人太可怕,怪不得不殺宋二。她欣賞的是獵物垂死掙紮,期待的是獵物能帶給自己怎樣的驚喜。他不寒而栗,自己以前喜歡的是什麼人啊,他怎麼敢喜歡這種人的。
他以為自己在搶節奏,實則是徹底落入宋南錦的節奏。相反之前,他被打入冷宮,應當才是脫離宋南錦的領域。他當時傷心、絕望,但他了解宋南錦是怎麼樣的人,因而不會去哀求,甚至于太恨而不理宋南錦。而這樣,宋南錦反倒不知道怎麼解決他。
其實對付這種人也簡單,就是要蠢。比如他明日就請求宋南錦放過裴家,宋南錦不同意他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兩人掰了,這倒是能離開宋南錦的領域。
但這有什麼用呢?他隻是失去家人,而宋南錦可是失去愛情啊。
何況他本就不是這種人,宋南錦也絕不會喜歡這種人。蠢的人無趣,聰明的人不好拿捏。原來江虞知的話是這種意思。
捋明白後裴頤尴尬地一夜未眠,他一閉眼滿腦子都是自己說重新開始,回聲很大不停傳來重新開始。他真的是遊戲玩多了,才會做出這麼戲劇性的事,合着還真能把所有人當npc嗎?這npc可比他聰明。
這麼一想,都怪宋二太蠢,搞得他以為自己能掌控情況。
其實看裴頤裝相也挺有意思,宋南錦完全可以不點破,她看着裴頤裝模作樣倒是懂了裴頤從前看自己的感覺。但她想,等裴頤想通這件事,可能真的會尴尬到逃避她,與其這樣不如隻讓他尴尬一晚上便好,這叫裴頤從前說的可持續發展。享受太多裴頤的倒貼,容易引來觸底反彈,還是細水長流好。
江虞知死訊傳來時裴頤在泡茶,雖說都是苦味,但他還是更喜歡咖啡。竹清說完這個消息,而後道:“感覺有些怪。”
這是發現什麼了?裴頤問哪兒怪。
“住在乾清宮有些奇怪。”竹清答道,“從前陛下都是抽空來,而不是如今這樣日日見。哪怕公子還是太女君時,也沒有像這樣。”
這倒是,沒有私人空間。裴頤也覺得不自在,在冷宮雖人多好歹也不會有被窺視的不适。這偌大乾清宮,隻有竹清是自己人。
“公子,沈統領同奴講,大小姐還留在京中,被陛下賞給言問期。但言問期去西邊鎮守,沒帶上大小姐,據說是陛下不讓帶走。”
“沈統領是誰?言問期又是誰?”裴頤聽得一頭霧水。
等竹清和他解釋完,裴頤思索:“陛下為何不許大姐離京?既然言問期是她信任的人,那帶走也無妨還無法在京中生事。”
竹清接話:“也許是有人不想讓大小姐走。裴家是獲罪,但大小姐交友甚廣,許是官場上有人幫大小姐。”
“這就奇了,如今誰能在陛下面前說得上話,還能左右陛下的決定?陛下會允許這種人存在嗎?”裴頤提出可疑之處,“你說的沈統領是鳳後的姐姐?她因為和二姐關系好偏幫裴家,這也沒遭罪,看來這個沈見山和陛下關系挺不錯的。”
而且他之前夢中也出現過太後,竹清說過太後和宋南錦也有些暧昧關系。那會是太後嗎?
不過不重要,這也隻是插曲。
不知親密舉動是否真會給人錯覺,但裴頤每每在深夜和宋南錦坦誠相待時會有他們離得很近的錯覺。而事後,他又開始認為是同床異夢。
宋南錦卻淡淡的,似乎絲毫沒有他這種困擾。也是,在宋南錦眼裡他就是個小男子,茶餘飯後調調情得了,還真能花什麼精力去煩惱風花雪月嗎?
喏,按照編劇們喜歡的那種霸總強取豪奪虐戀劇情,應當是宋南錦拽着他的下巴說,我不喜歡強迫人,陪我睡一晚放一個人。可這個霸總隻想白嫖啊。
他的命好苦,穿到小言世界卻碰不到小言的癡情霸總,還要自己主動去讓腦子裡隻有事業的攻略對象開竅,到頭來卻隻有他一個人在為戀情煩惱。
“春天要到了。”宋南錦望着窗外的融雪。
裴頤喝完藥,問:“那這個藥是不是不用喝了?”
“看太醫如何說。”宋南錦又繼續低頭看奏章,“你想要孩子嗎?”
話鋒轉得讓裴頤吓一跳,他不知宋南錦怎麼提到這個。
他研磨,道:“我想不想不重要,不過,我确實也沒想過。”
按照計劃,她應該要有一個孩子。如若繼續拖幾年,她便不會再冒險生子,而是從旁系過繼。不過,她卻也是不想懷孕,各方面因素都有。
若決定不生,她便要透露過繼的口風堵住那群大臣的嘴,省得他們天天塞些人進來,拐彎抹角地說如今宮中男子不中用。
“過幾日春狩,皇室宗親都會來。”宋南錦沉思,“你仔細幫我看看,有沒有靈光的子嗣。”
“我拒絕。”裴頤皺眉,“我不喜歡小孩子。”要看聰不聰明肯定是看那種七八歲的小孩,俗話說得好,七歲八歲狗都嫌,他才懶得當什麼孩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