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兩個小時後,哈利就也來了。
奧麗薇亞正安慰完金妮回來在跟赫敏他們說話呢,蛇頭形狀的卧室門把手就轉開了。
恐怕哈利隻來得及匆匆掃了一眼這個有着高高天花闆和并排放着的兩張單人床的房間,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吱吱叫聲,接着是一聲更尖厲的驚叫,接着他的視線就被茸茸的頭發完全擋住了。
赫敏差點兒把他撞得仰面摔倒,羅恩的那隻小貓頭鷹小豬,興奮地在他們頭頂上一圈一圈飛個不停。
“哈利!羅恩,奧麗薇亞,金妮一定會高興壞了,他來了,哈利來了!我們沒有聽見你進來!哦,你怎麼樣?你一切都好吧?你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肯定生氣了。我知道我們應該昨天就給你寫信的——但是我們被告知什麼也不能告訴你,鄧布利多的意思。哦,我們有太多的事情要告訴你啊,你也有好多事情要告訴我們——攝魂怪!當我們聽說——還有那個到魔法部受審的事兒——真是太不像話了。我仔細查過了,他們不能開除你,絕對不能,《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裡規定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可以使用魔法——”
“讓他喘口氣吧,赫敏。”羅恩一邊說一邊微笑着在哈利身後把門關上。在他們分開的這個月裡,他似乎又長高了幾英寸。
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呼聲,一個白色的東西從黑黑的衣櫃頂上飛過來,輕捷地落在哈利肩頭。
“海德薇!”
他撫摸着這隻雪白的貓頭鷹的羽毛,它的嘴巴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愛憐地輕輕啄着哈利的耳朵。
“它一到達這裡就煩躁不安,一直在等你。”奧麗薇亞走向門口,“你們聊着,我去通知金妮。”
然而當她帶着金妮再次回到卧室時,這裡的氣氛卻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一陣令人緊張的沉默後,她瞧見哈利機械地撫摸着海德薇,眼睛連看都不看她們倆。
“我說哥們兒,我們也想給你回信啊,”羅恩打破沉默,“但鄧布利多讓我們——”
“——發誓不告訴我,是啊,赫敏已經說過了。”
“他似乎覺得這樣做最合适,”赫敏慢慢地說道,“我指的是鄧布利多。”
“我想,他大概認為你跟麻瓜待在一起是最安全的——”羅恩小心翼翼地接話,但仍效果不佳。
“是嗎?”哈利揚起眉毛反問道,“你們這個暑假裡誰遭到攝魂怪的襲擊啦?”
“噢,沒有——正因為那樣,他才派了鳳凰社的人随時跟蹤你呀——”
“看來并不怎麼管用,是不是?我還是得自己保護自己,是不是?”
“他氣極了,”赫敏用一種幾乎戰戰兢兢的口吻說,“鄧布利多。我們看見他了。當他弄清蒙頓格斯不到換崗時間就擅自離開時,他那副樣子簡直吓人。”
“噢,我倒巴不得他離開呢。”哈利冷冰冰地說,“如果他不離開,我就不會使用魔法,鄧布利多大概會讓我整個暑假都待在女貞路吧。”
“你對……對到魔法部受審不感到擔心嗎?”赫敏輕聲問。
“不。”
又是一陣折磨人的沉默。牆面上空蕩蕩的,隻有一張空白的油畫布鑲在一個華麗的像框裡。
“那麼,鄧布利多為什麼這樣熱心地把我蒙在鼓裡呢?”哈利仍然竭力保持着淡漠的聲音,“你們——呃——有沒有費心問問他呢?”
“我們對鄧布利多說,我們很想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羅恩說,“我們真的這麼做了,哥們兒。但他現在忙得要命,我們也是今天傍晚才剛到這裡,隻見過他一次。他沒有多少時間,他隻是叫我們保證寫信時不把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他說貓頭鷹可能會被人半路截走。”
“如果他真的願意,還是可以把消息告訴我的。”哈利粗暴地說,“難道除了貓頭鷹,他就不知道還有其他送信的辦法嗎?”
赫敏掃了羅恩一眼,“這點我也想過。但他就是不想讓你知道任何事情。”
“也許他認為我不可信任。”
說真的,奧麗薇亞開始覺得旁觀這場談話十分厭煩了。哈利到底是怎麼了?暴躁、冷漠、而且十分不講禮貌。這完全不像是她印象中的那個哈利·波特。
盡管确實有一百個理由讓他不爽,他也不能把對鄧布利多的怒火撒在赫敏和羅恩身上吧。他們的友情已經經曆了這麼多的起伏,難道哈利還不明白它的脆弱性.嗎?
“别說傻話啦。”羅恩顯得有點兒驚慌失措。
“或者認為我不能照顧好自己。”
“他當然不是這麼想的!”赫敏焦急地說。
“那麼我為什麼不得不留在德思禮家,而你們倆卻參與了這裡發生的每件事情?”他的話一句接一句地噴了出來,聲音越來越高,“為什麼你們倆就允許知道所有發生的事情?”
“不是這樣的!”羅恩打斷了他,“媽媽不讓我們走進他們開會的地方,她說我們年紀不——”
“這麼說你們沒能參加會議,真是太遺憾了!但你們可以待在這裡,是不是?而我呢,我被困在德思禮家整整一個月!可我經曆過的事情比你們倆都多,鄧布利多明明知道這一點——是誰保住了魔法石?是誰除掉了裡德爾?是誰從攝魂怪手裡救了你們兩個人的命?”
海德薇被他的聲音吓壞了,抖抖翅膀飛回到衣櫃頂上去了。小豬驚慌地吱吱叫着,在他們頭頂上嗖嗖地越飛越快。
“是誰去年不得不穿越火龍和斯芬克司以及其他每一種令人惡心的東西?是誰親眼看見了那家夥的複活?是誰不得不逃脫他的魔爪?是我!”
羅恩站在那裡,半張着嘴巴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赫敏抿着嘴。
“可是,我憑什麼知道現在的情況呢?别人憑什麼要費心告訴我正在發生什麼事情呢?”
“哈利,我們是想告訴你來着,我們真的——”
“大概也不是特别想吧,不然你們就會派一隻貓頭鷹給我送信了,可是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