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巨響，甯聿感覺自己被冰冷的海水包圍，模糊的視野上空，海水清透波光粼粼，有海豚的影子遊動飛躍，搭成一座優美的橋。

海水在不斷掠奪他的呼吸。

冰冷，下沉，深海底的昏暗如死亡的陰翳的般包裹着他。

随後一個更加冰冷的懷抱将他擁抱，熟悉的嗓音在耳畔輕喃：“甯聿，我向海豚許願，和你永遠在一起。”

甯聿努力睜開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鬼。

輕忽的身影透過陽光，黑瞳專注且深情，上方卷翹着一片密林般的睫毛，英俊而蒼白的面容在此刻幾乎清晰可見。

給他一種淩序好像活着的錯覺。

水壓增大，擠壓着人的意識。

甯聿墜落着，逐漸陷入昏迷，最後的模糊意識已經分不清嘴唇的那抹涼意屬于海水還是某人的唇瓣。

不知過了多久，甯聿猛然睜開眼睛。

視野中天空湛藍，崖頂的風冰冷刺骨，百米之下的海水波濤洶湧，哪裡有海豚群的蹤影？

在他愣怔時刻，始作俑者蓦然出現，笑眯眯證實那不是幻想：“怎麼樣，好玩嗎？刺激嗎？還是你更喜歡粉海豚，我還可以帶你再來一次。”

甯聿坐在石崖頂端，怔怔望着眼前的清晰鬼影，被海水吞噬的餘驚還未在神經中消退。

他深呼吸，眼睛裡淚水積蓄。

“淩序。”

兩滴飽滿的淚珠順着睫毛滑落，甯聿聲音近乎顫抖：“我不能現在去死的，你知不知道？”

青年的反應令鬼意外。

淩序擡起手又收了回去，第一次顯得那樣無措。

*

甯聿很在乎規程與生命。

而這一切都源于他的親生母親。

甯聿生于一個富裕家庭，父親做外貿生意，常年在外奔波不着家，是母親的陪伴與愛讓他健康快樂得長大，未感到任何的缺失。

直到十二歲那年，甯聿半夜被吵醒，開着門縫偷聽到，父親半夜偷偷回家竟要跟媽媽離婚。

壓低的争吵聲在午夜那樣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