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房間，甯聿坐在床頭發呆，腦袋空空又紛雜。

一會兒想着姨母家的糟心。

一會兒又想到夢境的内容。

這時，樓上的天花闆傳來沉悶的聲響，聽起來像是争吵聲。一道聲音壓的很低，另一道聲音有些肆無忌憚，依稀能聽見他講。

“一個采訪而已，你太自私了！”

聽見姨夫的話，甯聿有些想笑，幾秒鐘後又落寞得放下嘴角。他知道無論如何這是他們的家事，連剛剛對丁恣辛的那些話都算逾越。

隻要姨母沒說什麼。

他就沒資格管。

又在黑暗中坐了會兒，他沉默地開燈，準備去洗漱。

以防甯聿會突然回家，這間專門為他留的卧室衣櫃裡總會放幾身各季的衣裳，自小到大都保留着。

他拿好衣物剛要進卧室，丢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甯聿轉步過去，屏幕顯示是淩亞芸的電話。

他接起來：“喂，淩董？”

對面聲音滋啦啦得，似乎信号不好。

“小甯，你現在在哪裡？之後幾天有沒有空？”

聽着對方急切的語氣，甯聿感到疑惑：“是出什麼事了麼？”

電話對面傳來女人的哭腔：“淩序，我的兒子，他快灰飛煙滅了，我請求你救救他，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盡力滿足。”

甯聿愣怔。

他對鬼的了解僅限于自幼聽聞鬼故事和淩序，不清楚為什麼他明明回了家，卻會再次死亡。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甯聿來不及想，隻能聽見自己不假思索道：“好，我馬上到。”

*

他自然沒有馬上出發。因為淩亞芸沒在甯城，正身處一千多公裡外的故鄉，一個名叫香祁山的偏遠地區。

第二天一早甯聿便告訴姨母，自己有事，需要立刻出發。

想到某件事，梁雅遲疑：“是不是因為你昨晚什麼聽見了什麼？你别放在心上，你姨夫他……”

甯聿搖頭阻止了她的話。

“姨母，我有個朋友在外地出事了，需要我立刻過去幫他，你看我昨晚訂好的機票。”

他展示手機上的出票信息。

梁雅漸漸放下了心，點點頭道：“朋友出事了當然要去的，你一路小心，去了陌生地方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