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丁江旭為了提高聲望、拓展人脈業務,先斬後奏,以領養人身份答應讓甯聿參加這種節目,揭他傷疤,才讓梁雅反應如此之大。
隻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梁雅其實一直在忍耐。
看着姨母眼裡打轉的淚水,甯聿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您在想什麼,我知道。”
梁雅擦拭眼睛,在紙上洇濕一片淚痕。
甯聿無意識地捏動自己的指節。
他轉眸看向身旁的淩序,用眼神确認可以後,緩緩開口:“姨母,這次外出我聽說了一件事,是屬于我那個出事的朋友的。”
梁雅點頭:“你講講。”
看見手背附上來的冰涼鬼手,甯聿擡眸輕道:“那是他五歲時發生的事情。在一場雷暴中,他的親生父母不遠千裡帶他來到山區的一處古宅,抛棄了他。”
梁雅驚訝地捂住嘴巴,眉頭緊皺:“怎麼會這樣?”
“我那位朋友天生有些特别的本領,他們或許覺得晦氣,或許是害怕,在這之前已經抛棄過兩次,隻是他都自己努力找回家了。之所以來到雷暴雨的山區,就是讓他永遠不可能回去。”
甯聿有些咬牙切齒,直到臉頰被鬼安慰地捏了捏,才放松繼續。
“他很聽話,在古宅前的風雨裡等啊等,等來了附近村民的救援,也在暫住福利院的時間裡認清了失去父母的事實。”
這裡,他聲音卡頓,等了幾秒才繼續。
“他順從地跟随熱情的新父母回家,卻在兩個月内,遭遇了五次棄養,最後一次被放在墳頭上一直坐到半夜,才被歸鄉路過的人帶去了派出所。”
這樣的事情駭人聽聞,幾乎隻有在小說電影裡才會出現,沒想到現實中真的會發生。
梁雅的心揪得緊,不僅是可憐那個孩子的坎坷經曆,還因為她聽出了甯聿會講這件事的原因。
太像了。
雖然原因與過程完全不同,聽到的第一時間,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十多年前自己帶着小甯聿坐在警察局裡的那一幕。
男孩低頭坐在椅子上,安靜得過分。
在警察溫聲詢問下,他平靜地告知出自己的打算:“我準備餓死。沒有我簽字,爸爸媽媽的東西就不會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