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序蹭蹭賴上去：“香祈山消念自殺的事，其實我動了些小心思，是我讓媽媽聯系你的。我想逼你做決定，如果你答應，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甯聿沉默了幾秒，問：“我不同意呢？”

“賭輸了，我也心甘情願消散，因為那是你為我指引的路。”見他聽着又悶頭吃飯不理自己了，淩序在耳邊小聲認錯，“對不起，你原諒我吧。”

“我沒生氣。”

這話淩序聽得好笑，忍不住又戳了下吃東西凸起的臉頰：“小氣包，你哪次不這樣說？”

甯聿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把午飯吃完，瓷白的碗擱在旁邊的地闆上。

擦幹淨嘴巴後，他昂首注視鬼的那雙黑眸。青年清透的眼瞳底有些傷心，倒的确沒有任何氣惱和埋怨。

淩序信了，開心地抱着他木嘛一聲，親了一大口：“這都沒生氣啊，甯聿果然好愛我。”

這是最近鬼新換的口頭禅。

不管發生什麼，都要來上一句甯聿果然太愛他了。

就像每次歡迎甯聿回家，青年總會軟軟得随他提要求。隻要淩序說了這一句，甯聿無論在幹什麼都會柔和下來，目露無奈，是逗他的秘密法寶。

這次同樣。

甯聿道：“我不生氣，但有些難受。”

“我剛剛其實很想說你不應該這樣任我生殺予奪，像是喜歡我喜歡得沒了自己，傻得沒邊兒了，可這就是你如今存在的方式。我如果還跟你講這些大道理，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淩序聽得美滋滋，覺得自己忽然轉了運，每天都有這麼多情話聽。

“我樂意讓你生殺予奪。”

“那你還有什麼騙了我嗎？”

淩序眼睛又忽閃了下，甯聿頓時眯起眼睛。

見他如此嚴肅，鬼輕笑，拉起他的左手拉起袖子，露出環在腕上的紅繩。

“給你的這隻手環，繩結裡寫的不是你的名字，是我的。”他低聲道，“我不甘心這樣死去，求媽媽一定要想辦法帶到你的手上，而我的屍體上帶着你的名字。”

他不僅想要情侶款，還幻想如果自己變成不擇手段的惡鬼，就可以以此為引找到甯聿，不顧一切地強制糾纏，那些隻渴望于夢中的親密都能如願以償。

那是伊甸園的禁果，淩序如饑似渴，無法拒絕那樣的誘惑。

所以他也這樣做了。

如今一切如他預謀般發展。

說完淩序直直注視着甯聿的表情，微笑中暗藏緊張，手臂不禁收緊了一些。

這太壞了，他不确定甯聿會不會因此生氣，認為一切都是陰謀和欺騙，上了他的大當。

甯聿歎一口氣，伸手捧住男人臉頰，主動探身親了下他的嘴角，輕聲說：“誰讓我太愛你了呢。”

淩序又感覺到心口酸酸麻麻。

他埋頭在青年頸窩蹭了又蹭，歎謂道：“我好幸福。”

甯聿在頭頂嗯了聲，幽幽道：“等下次跟你吵架的時候，再找你算賬。”

淩序啞然失笑。

午後，甯聿帶着淩序給父母擺上新鮮供果，上了柱香，蓋好家具物品的幹淨防塵罩後離開，年三十那天他們會再來貼春聯。

鎖上大門，甯聿昂首望着眼前熟悉的小樓，腦海閃過童年種種，他輕道：“知道他們離開了，我不難過，我很開心。”

因為他知道，在孤獨的過往自己一直都有爸爸媽媽陪伴，他不是一個人。

淩序攬住他。

“以後也不是，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