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我當然認識這位‘宋公子’,我怎麼會不認識呢。
他現在長高了許多,比我高出了一個頭。和兩年前比像是換了一個人,沒有了孩童的稚氣,變的魁梧了許多,更加有棱角,眉眼也更加的深邃。
我猜他認出了我,在我們找到吳景時他正坐在對面的酒家裡,等着下人門買完東西。
在見到我時,他愣住了,他沒想過會在這裡見到我。
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往他那邊看,所以他認定我認不出他,所以才上前幫忙。
他不知道的是,他現在的長相,其實更接近我熟悉的他。
我不知道他是抱着什麼心情來找我說話。隻是我不想招惹是非,現在的我隻想安穩的過日子。
我們吃完飯,回到大理寺。崔評事抱着來福,來和我們說,門房和廂房裡的案卷滿了。讓我們三這幾天整理一下,運到龍圖閣去。
我和吳景都沒有幹過這個活,隻是聽過有這麼個活。
鄭傑就成了指導我們的人,他讓我們把案卷按照一定的順序擺放在馬車上,記錄下時間和卷冊,到時候去龍圖閣的時候方便擺放。
我們這次是要把廂房的案卷全部運到龍圖閣。
鄭傑和我們說一天可能運不完,所以他計劃是運兩天。
他說兩天把廂房的案卷運完、擺完是完全沒問題的。
那時候的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并沒有說的那麼輕松。
第二天一早,三輛馬車就停在了大理寺門口。馬車是獄卒幫我們趕,我們在後面坐着。
一方面是保護案卷的安全,以防丢失。另一方面是因為主簿基本上沒有人會趕馬車,所以獄卒趕馬車就變成了傳統。
“小宋公子好。”為首的獄卒見到我和我打了聲招呼。
“周哥好,麻煩你們幫我們趕馬車。”我謙遜的說。
“客氣。”周哥還是一樣的豪爽。
周哥是大哥的同僚。在我小的時候,他老是和大哥一起喝酒,一來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鄭傑和吳景驚訝的看着我和周哥打完招呼,拉我上了車。
“清緣,你和獄卒大哥很熟嗎?”吳景一臉好奇的問我。
“我大哥是司獄,小時候和大哥熟悉的獄卒的我都認識。”我解釋到。
“哇,清緣你是達官顯貴家的小孩嗎?”吳景打趣的說。
我知道吳景是無心的,也看到鄭傑在吳景背後戳了好多下,可惜吳景沒有意識到這是讓他别問的意思。
“你戳我幹嘛?”吳景打掉了鄭傑的手,鄭傑翻了個白眼。
在這半個月裡,我知道鄭傑看出來了,但是我猜他覺得我不說肯定有我不說的理由,就沒有問過我。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不說的,隻是實在沒找到合适的時機。
我總不能冷不丁的和他們說我是禦史家的兒子吧,他們肯定覺得我在炫耀。
“我父親是當朝禦史。”正好吳景問了,我順勢也能說了。
隻是在我說完這句話後,他們兩像被人點了穴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下我疑惑了,開口說:“吳景驚訝我能理解,鄭傑你怎麼也跟着驚訝?我以為你早看出來了。”
鄭傑回過神說:“我是看出來你可能是達官顯貴家的兒子,但是沒有猜出來是這麼大的官啊!”
“啊!”吳景突然叫了一聲,我和鄭傑不解的看他。
“那之前你和你娘一起到店裡買糕點,那是禦史夫人!”他的眼睛快要瞪出來了。
我點點頭說:“是啊。我娘親嘛,當然是禦史夫人。”
“你那時候怎麼不先介紹一下呀!”吳景緩緩擡起手捂住臉說:“我當時都和禦史夫人說了些什麼啊!”
“還沒等我開口介紹,你就先開口叫了娘親‘姐姐’。你真想當面知道這件事嗎?”吳景想了想那個畫面,頭搖成了撥浪鼓:“所以我沒說。沒事的,娘親不介意。真的,你叫她’姐姐’她開心了好幾天呢。”
鄭傑拍拍吳景的肩膀,嘲諷道:“你竟然叫禦史夫人’姐姐’,你真厲害。”
“真沒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安慰吳景。
“那…”他側目而視的說:“我還能叫你清緣嗎?是不是應該叫宋公子什麼的?”
“就叫清緣。難道你不想認我這個朋友了嗎?”
“不是,不是。”吳景急忙解釋,“我們一直都是朋友!”吳景堅定的說。
這下鄭傑擡起手捂住臉,我拍拍他的肩膀。
“認識就是緣分。”我說。
“你為什麼來大理寺當主簿?”鄭傑問。吳景在旁邊點頭,意思是他也想知道。
“我本來是想參加明年的春試,學業結束後學宮裡的先生說,大理寺主簿急缺人手,就硬被推薦過來了。後來感覺還不錯,幹着挺開心的就一直幹着了。”
“那你明年還準備參加春試嗎?要是準備,我和吳景就多幹些活,你擠出來些時間備考。” 鄭傑問。吳景在旁邊接着點頭,意思是同意這個方案。
我看着他們兩一個說一個點頭,笑出了聲。
他們兩不解的看着我,吳景說:“别笑啊,說正事呢。”
“真不敢相信,‘正事’這兩個字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鄭傑打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