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看他答應下來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接着他對任臨風說，“已經和你爸說了，我晚上晚點來接你。”

“别看李老二這樣，他以前也是個獵人呢。”惠惠解釋着，她說話的時候眼睛裡總是帶着笑，“隻是我拖累了他。”

“哪壺提不開哪壺。”李老二打斷了惠惠的話。

“你先來說說吸血鬼有什麼特征。”李老二問任臨風。

任臨風回憶着剛剛惠惠的樣子，答道：“尖牙和紅瞳？”

“蠢貨，他們平時出門也不會把這些露出來。”李老二罵道，“你再想想。”

“溫度？”

“這倒是沒錯，隻是你也很難觸碰到吸血鬼。”李老二補充着，“辨别吸血鬼靠的是一種感覺。”

任臨風覺得這是一句廢話，但不好開口反駁。

“你要注意觀察他們的眼神。”李老二從來當過别人的師傅，找不到合适的措辭，隻是撓了撓頭，“晚上等有吸血鬼來了，我再教你吧。”

任臨風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李老二：“惠惠......姐，你們能結婚啊？”

惠惠聽到他直白的發問，又不住笑了：“是啊，還得謝謝你師傅幫忙讓李老二成為了我的監管者，我才能拿到一個合法的身份。”但是她眼神裡也流露出一絲自責，“不過是我害得李老二再也不能當獵人了。”

“這獵人不當也罷。”李老二上前去給了惠惠額頭一個溫柔而緩慢的吻，安撫道，“我們把日子過好就行。”

任臨風那時不懂什麼是監管者，隻單純地覺得這對夫婦的日常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對夫婦都要溫馨，幸福。

看着一旁這個打擾他們夫妻甜蜜時光的大燈泡，李老二不爽地把一旁的拖把遞給了他，說道：“沒人來的時候你也不要歇着，把店裡衛生搞了。”

夜晚降臨，酒吧的招牌“Corner”隻亮了一半，另一半偶爾閃爍着，在巷子的盡頭透着詭異的光。任臨風緊張地盯着酒吧的門口，下一個進來的會是吸血鬼嗎？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進入店裡，而李老二沒有任何緊張的樣子，任臨風也逐漸放松，就在吧台幫惠惠打打雜。

閑暇的時候，惠惠也主動找任臨風說話：“你不怕我呢。”

“我為什麼要怕，你又沒想着害我。”任臨風天真地回答，但接着他又問道：“這裡到底有沒有吸血鬼？”

“有哦。還不少呢。”惠惠說着便環顧了一下四周，“你看一下，誰像吸血鬼。”

任臨風小心打量着周圍的人群。來酒吧的大多是中年人或者年輕人，有結伴前來的，也有獨自一人小酌的，任臨風看向一旁坐在角落，帶着帽子的孤僻男人，覺得他可疑極了，便示意惠惠。

惠惠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坐在吧台的一群聒噪青年。任臨風看過去，隻覺得那群青年比他大不了多少，也沒人露出任何吸血鬼的特征。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直接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呦，今天有新面孔啊。”一名青年和惠惠搭起話來。

“親戚家的孩子，來幫工一天。”惠惠把酒單遞給他們，“今天想喝點什麼？”看樣子他們是常客了。

“還是往常的血腥特調吧。”

沒有什麼特别的調酒手法，惠惠用伏特加和檸檬汁做底，加入冰塊，最後從吧台底下取出一瓶黑色遮光的瓶子，倒出了紅色液體。任臨風瞳孔縮小，他知道，那分明就是血液。

他想要大喊李老二，但是剛喊出一個字就被惠惠捂住嘴巴拖到了一邊。

“大驚小怪什麼。”惠惠嗔怪道，“是番茄汁啦。要真是血液就不止這個價格了。”

“那他們是人類？”

“不是哦。他們确實是吸血鬼。”惠惠在任臨風的耳邊小聲說道，“你再觀察一下？”

任臨風又小心觀察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暗示，這一次他确實感受到了一點異樣，比如他們眼中的那種冷漠，還有笑起來的那種僵硬。

他再看向一旁的惠惠，發現她的眼神也是冷漠的。她的笑意從來抵達不了眼底，就像個微笑的人偶，隻有在看向李老二的時候才是柔軟的，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