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生帶着換洗的衣物回到了任臨風的車上。
他們遇襲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江傑耳朵裡,電話馬上就打了過來。
“晟晟沒事吧?今天晚上我去你那裡陪你吧。”電話裡傳來江傑擔心的聲音。
“我沒事,我今天去任隊家裡湊合一下,不用擔心。”江晟生安撫道。
“那我放心了。”江傑松了口氣,有任臨風在身邊保護江晟生他是放一百個心的。
挂斷和江傑的電話後,江晟生問任臨風:“和阿姨說了嗎?”
“這麼晚就不去叨擾我媽了。我在異端局旁邊有一個住所,平時不休假的時候我都是去那裡的。”
江晟生想,所以捎他回家不是順路啊。
“到了。”任臨風把車停進了車庫。
江晟生跟着任臨風上了樓,換上拖鞋,他打量着四周,和樣闆房一樣的兩室兩廳,如果不是打開冰箱還有幾聽可樂,完全沒有生活氣息,和他母親的老屋子完全不一樣的氛圍。
隻見任臨風穿着居家的拖鞋,從衣櫃裡抱出一床格外顯眼的被褥,大紅色的被套鑲着白色的邊,上面還印着國畫牡丹,突然給屋子裡增添了一點滑稽的暖色調。
“隻有這個了,之前我媽親戚家有人結婚,布料打多了,我媽自己做的四件套。湊合用着吧。”任臨風尴尬地說,“你去卧室睡吧,我睡沙發。你也别和我搶這沙發了。”說着,他便開始收拾起沙發。
江晟生看着任臨風收拾的身影,心想,他這說一不二就照顧人的習慣還是沒變啊。他在沙發旁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敞開的紙箱子,走近瞅了瞅,滿滿一箱都是獎章證書。他好奇道:“這些怎麼不擺起來?”
“很多都是虛的,擺出來還積灰。”任臨風不以為意。
“第七小隊隊長任命書。”江晟生蹲下來挑了挑,抽出了一個證書,“我能看嗎?”
“随便看。”
“三年前......”江晟生看着日期,“我記得江傑是大概四年前從第七小隊隊長的職位升遷的,所以在你之前還有一任。”
“是的,上一任出任務重傷病退了,我也是臨危受命。本來以我的資曆還有年齡,怎麼樣都輪不到我。”
“那這個獎章呢?年度最佳新人?”江晟生抹了抹灰,一字一字地念着上面的字。
“這是我第一年加入異端局給的。”任臨風有問必答。
“那這個呢?團體一等功?個人二等......”江晟生拿出另一個勳章,“還有這個,違規警告書......”
“好了好了,這些故事說起來今天就不用睡了。之後有時間再和你講。”任臨風無奈地說。
“我就是好奇,你這些年好像過得很辛苦。”江晟生的目光從任臨風粗糙的手,再到他的臉龐,最後盯着他的胸膛,炙熱的眼神好像要透過衣襟看看他身上這些年留下的傷疤。
“不過是作為一個普通的獵人努力工作罷了。”任臨風被盯得很不自在,轉移了話題,“早點洗洗睡了吧。”
“你就不怕晚上我偷襲你嗎?就這麼讓一個對你表過白的同性放下戒備?”江晟生已經拿上衣物進了淋浴間,又探出頭來,用打趣的語氣試探道。任臨風對他的态度讓他感到迷惑,他抓着浴巾的手又緊了緊,等待着任臨風的回答。
任臨風笑了一笑:“你覺得你有機會成功嗎?”語氣裡帶着三分戲谑,七分真誠,讓江晟生覺得打到了一團棉花上一樣。但是他轉而又想,至少沒有嫌惡他,這份包容也是任臨風獨有的了。
等二人輪流洗漱完,已經不早了。難得可以好好休整的夜晚,早早入睡才是這群高壓連軸轉的獵人的首選。
“那......晚安了。”任臨風對已經躺進被窩裡的江晟生說,然後幫忙把卧室的燈關了。
“嗯,晚安。”江晟生有點新奇,他們曾在線上很多次聊到深夜,說過很多次晚安,但是面對面道晚安還是第一次,這甚至讓他有點小小興奮。他把臉埋進被窩裡,深吸一口氣,沒有潮濕的味道,也不是洗衣機或者烘幹機的香味,而是陽光的味道,任臨風不像是有時間曬被子的人,可能是任臨風母親梁安安曬的......江晟生的思緒開始發散,聯想着任臨風的日常生活,在被窩裡翻來覆去好一會才睡着。
等再睜開眼起床洗漱好,他剛好和晨跑回來的任臨風對上了眼。
任臨風臉上還挂着汗珠,呼吸還有點粗:“這麼早就起來了?才七點。早餐在桌上,我媽自己包的小籠包。”
江晟生還有點睡眼惺忪,拿起一個包子,發現一旁還放了一小碟辣椒油:“謝謝......也謝謝阿姨。”
“你怎麼這最近氣色看着又不大好了?晚上沒睡好?”任臨風掃視了一下江晟生的臉龐。
江晟生驚覺任臨風的敏銳,前天打了還原劑,狀态調整得和人類近乎一樣了,昨天藥效就已經開始消散了,今天已經完全代謝掉了,自然不會有好氣色了:“可能剛起床,待會出門曬曬太陽就好了。”他想待會出任務前還得來一劑。
任臨風速度沖好澡,解決了剩下的早飯,換上上班的行頭:“走吧。”
說是在異端局的旁邊,但是在華城這個大城市裡,“旁邊”的概念也得離個幾公裡,不過開車通勤隻需要大概五分鐘。
“呦,今天和任隊一起來的。”江晟生和往常一樣去休息室做了準備,幾個同期的新人調侃道,他們不帶什麼惡意,也知道昨天幫網江晟生遇襲的事。異端局像是有什麼内部情報網一樣,一人目擊全員流傳,看來就算大多數是一群糙漢子,愛八卦也是人類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