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再次來到市局的。一路上,他像是靈魂出竅一樣,完全憑借慣性和其他車輛的避讓行駛。
非法潛入博物館?
非法潛入博物館?
非法潛入博物館?
腦海中,幾個字像是不認識一樣,一直在進行排列組合,讓他幾乎無法集中精神。
踏上市局大門前的樓梯時,楚淮竟覺得手有些發抖。
回想自己來市局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因為私事過來,這還是第一次。
楚淮隻知道市局的會議室在哪裡,至于關押人的地方……
“小楚。”
楚淮一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轉過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彭隊。”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彭光複問。
“我有個朋友……好像犯了點兒事兒……被……”楚淮實在說不下去了。
“□□?”彭光複調侃道,“最近掃黃大隊抓得挺狠。”
“沒。”楚淮臉漲得通紅,連連擺手。
彭光複看着楚淮漲紅的臉,差點笑出聲,他指了指左邊的大廳,“人在那邊,你先過去吧,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好,彭隊。”
楚淮長舒了口氣,來到左邊的大廳,兩個警官在電腦前忙碌。
“你好,我來找吳執。”
遠處的那個警官擡起頭,目光掃視過來,“你是楚淮?”
楚淮點了點頭。
那位警官苦笑了一下,“你這領導也真有意思,找了你一下午,來,證件給我看一下。”
楚淮掏出身份證和工作證,遞給警官,“警官,吳執人呢,我能先看一下他嗎?”
警官都沒有擡頭,指了指後面的候問室。
楚淮走過去,透過帶着鋼條的玻璃往裡面看。
那是一間頗為簡陋的屋子,兩把椅子,一張桌子。乍一看,沒有看到吳執,楚淮貼着玻璃又認真往裡面看了一下。
靠着牆角放了一張長凳,沒有靠背的那種,吳執抱着膀,躺在上面,微微皺着眉頭,閉着眼睛。
楚淮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很多不利于社會和諧的珍貴畫面。
他咽了咽口水,走回去,“警官,他……他沒事吧?”
警官擡起頭,莫名其妙地看向楚淮,“沒事啊。”
“那他……”
警官把證件還給楚淮,走出辦公區,來到候問室看了一眼,“那不睡得挺好的嗎?”
“……”
在警局睡覺,任楚淮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吳執能松弛成這樣。
“他挺有意思,态度好,嘴還甜,下午給我們這姑娘小夥子都逗夠嗆。”警官大打印出一張單子遞給楚淮,“你們事務局那麼忙啊?他說查案子好幾天都沒睡覺了。之前他打瞌睡,我們領導以為他吸毒,還給他抽了個血。”
楚淮隻能尴尬地笑笑,完全不能說話,生怕哪句話戳破了吳執立的迷之人設。
警官指指旁邊的顯示器,“來,你先看看他都幹了什麼吧。”
畫面中是春岚博物館的監控畫面,吳執在畫面中左左右右走了好幾趟,趁着沒人,他從閑人免進的拉線處跨了進去,然後用激光筆射向了兩個攝像頭,監控畫面黑屏。五分鐘左右監控畫面恢複,吳執不見蹤迹,二十分鐘後,博物館的工作人員進入庫房,不到兩分鐘就慌張跑了出來,緊接着一大票保安進入庫房,把吳執押了出來。
楚淮感覺腦袋轟轟的,手心、手背、腦門、腳底,都是汗。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心,又滿是焦躁。
半晌,楚淮開口道:“丢什麼東西了嗎?”
“目前沒有,他身上,我們搜了好幾遍,沒有夾帶。而且他自己還帶了白手套,應該真是逼急了,去查資料的。”警官歎了口氣,“老弟,我多一句嘴,都不容易,知道你們局有考核,但也不能給人逼太緊啊,什麼大不了的案子啊,看給人小夥子逼得。”
“……”楚淮真是啞巴吃黃連,他咳了兩聲,問道:“他隻給我打電話了,是嗎?”
“對啊,我們說聯系家屬也行,他說他沒有家屬,隻有單位領導。”
“……”
“怎麼樣啊?小楚,嚴重嗎?”彭光複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彭隊。”
彭光複跟警官介紹了楚淮的身份,然後詢問了下進展,警官跟彭光複簡單複述了一遍經過。
彭光複對楚淮說:“簽完擔保書就可以走了,不是什麼大事,博物館那邊在盤庫,之後還會聯系你,在這之前不要離開春岚市。”
“好的,好的,彭隊。”楚淮滿眼感激。
簽完擔保書,楚淮去候問室。